“极为不妙!”
掌教马钰在片刻之后也这样说道:“还是先送药泉处续命,再请神医妙手,以期起死回生吧。”
“师兄,师侄病情何以会恶化到如此地步啊?”一向沉默的郝大通忍不住问道。
他天资不及几位师兄,初时没有领略林浩三柴剑法的变态之处,事后经高人指点,才知这位“尹师侄”地位已在他们中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脉象来看,弦硬劲急,快慢不匀,脉体紧绷而搏手,此谓精气衰竭的绝脉之象。”马钰语气沉重道。
他也想不通,前几日的脉象虽然紊乱,但坚实而有力,只需稍加调理,定能恢复元气。
这才两日时光,为何会这般严重?
其中隐情,恐怕只有身旁这位杨过才知晓一二。
马钰忍不住觑过一眼,发现他还是笔直立在一旁,没有挪动分毫,表情也漠然无颜色。
事已成舟,以他的地位与性子,自然不会亲自与一个小辈为难。
“还有救吗?”
“药泉已经废了。”
郝大通和丘处机几乎同时开口,说的两句话让心性历来沉稳的他张了张嘴,更加沉默无言。
但此地终究不是久待之所,他将手上拂尘交给丘处机,弓下身子抱起林浩身体,往山门里走去。
杨过亦步亦趋,紧紧跟在马钰身后。
“你这臭小子,给我出来。”几个师叔祖对杨过的行为视若不见,任由他跟着,但门下其他弟子却看不过眼,一个高瘦道士探手间就将他拎了出来。
杨过其实心中最受煎熬,旁人厌他憎他,实在他意料之中,几位师叔祖对他视若不见,他也无所谓,但尹师叔眼看着就要死了,才是他最难过最在乎的事。
全是因为他,尹师叔才会死的。
难道世间待他好的人,都要死去吗?
若全是这样结果,那还不若别待他好呢。
他神思飘渺,仿佛不在人间,哪怕被高瘦道士提溜起来也没任何知觉,只是看到林浩离得越来越远,他才急切挣扎起来。
“放开我!”
“你休想。”高瘦道士加重了手上力道,杨过现在不过十三四岁的孩童,才他一半身高,收拾起来易如反掌。
“臭牛鼻子,放开你爹,放开你爷爷。”杨过却不管这许多,一股混劲上来,扭转脖子一口咬在高瘦道士的手臂上。
“啊哟哟~你这小畜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高瘦道士吃痛之下,右手飞舞起来,就要将杨过身体掼在地上。
高瘦道士想他杨过无依无靠,再是一个背负人命的戴罪之身,因此这从上到下一掼的力道不留余地,几欲将他摔死。
暗处观察许久的孙婆婆看得此一幕目呲欲裂,急切间挥手连发三枚暗器,一处打在高瘦道士右腕阳溪穴,另两处分别打向左臂偏历穴与腰间肾俞穴。
三道风声又劲又急,高瘦道士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丢下杨过在旁痛得打滚。
孙婆婆同时从树梢跳了下来,唤了声:“乖孙儿!!!”
“婆婆~”
祖孙俩儿分隔不过片刻,倒像有一世不曾见面,双眼中均是泪水盈盈,含苞欲出,相互急奔几步紧紧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