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办法听起来确实更稳妥一些,就是不知道可行性高不高。”樱也更加赞同楚子航提出的想法,“回到源氏重工后我会暗中去一趟岩流研究所,咨询一下宫本所长的意见。”
“那就拜托你了,樱小姐。”路明非对失吹樱点点头,“如果宫本所长真的有办法做出能够暂时麻痹听觉神经又可以随身携带的仪器的话,请你帮忙向他拜托一下,如果不考虑仪器备份的问题,我们至少需要三个。”
“三个?”樱愣了愣,她看了看绘梨衣和源稚女,“为什么是三个?”
“樱。”源稚生冲樱摇摇头,“别问了,按照路明非说的去做就行。”
“是。”樱分别朝源稚生和路明非微微欠身,对后者说,“抱歉,是我的问题唐突了。”
“谨慎一点是应该的。”路明非摇摇头。
“稚生,现在看来你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会和赫尔左格直接接触的人,所以你务必要注意。”上杉越看着源稚生,语气严肃地说。
“我明白。”源稚生也严肃地回答,“我不会把今天任何的情况向赫尔左格泄露,我也会有意识地把赫尔左格依然当成以前的橘政宗对待,隐藏自己的杀意,尽量不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不,我的意思是,稚生你务必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上杉越语重心长,“虽然我没见过那个叫赫尔左格的家伙,但是听你们说的,可以猜得出那个赫尔左格必定是个心机城府极深之辈,这样的人都是猜疑心极重的家伙,心思深沉又敏锐,稚生你先是削去了他的双耳,然后又在族人面前毫不客气地揭露他的秘密,罢黜他的权力,现在又不遮掩行踪地来到歌舞伎座,只怕赫尔左格已经对你起了疑心,我担心的是赫尔左格那家伙可能会暗中对你出手,因为你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成为了他操控蛇歧八家最大的阻碍。”
源稚生怔了怔,他的脑海里认真地思索着上杉越的话,当他想清楚前因后果后,源稚生意识到了想法的天真和自己目前的处境。
“我懂了,的确是我的思虑不够周全。”源稚生朝上杉越心悦诚服地鞠躬,“我会注意提防赫尔左格的动作,多谢父亲的提醒。”
源稚生此话一出,座位离上杉越不远的樱愣住了,上杉越本人也愣住了,然而反应最大的还不是他们两个……源稚生身旁的源稚女缓缓地抬起头,呆滞地望向和他相隔一条长桌的老人。
“父亲……他是哥哥的……父亲……”源稚女怔怔地看着上杉越,眼神茫然又不敢置信,轻声呢喃。
“事到如今,越师傅你再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路明非看了看上杉越,又看了看源稚女,“风间琉璃早就猜到了吧,哪怕不够确定也至少有所察觉,这就是继王将的真实身份和你并不是‘鬼’这两个消息后,我带给你的第三件礼物。”
“为你介绍一下……”路明非的目光看着源稚女,手却指向长桌另一端的老人,“你哥哥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上杉越。”
“哥哥的父亲……上杉越……我的父亲……”源稚女失神的喃喃。
源稚女下意识地往源稚生的身后凑了凑,又下意识地攥住哥哥的衣角,看起来他似乎是有点害怕上杉越,完全变回了十年前那个性格胆小怯懦的弟弟,像个受惊了的小动物。
“稚女……”上杉越看着源稚女下意识的反应,老人的眼里尽是自责与心疼。
路明非看着上杉越和源稚女这对第一次相见的父子,他微微叹了口气,源稚女现在的状态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源稚女不是像源稚生那样知道了真相就能坦然接受现实的人,他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躲在哥哥的身后,就像现在这样。
但路明非也知道,源稚女内心里害怕的并不是上杉越,这个男孩恐惧的不是老人本身……而是“父亲”这个称呼。
长兄如父,从小到大源稚生一直告诉源稚女要努力,因为他们没有父母,所以他们只有比别人都要努力,才不会被人看不起……所以源稚女一直朝着哥哥的背影在努力,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哥哥,但是之后哥哥也走了,他就只剩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他没有父母……这是刻在源稚女脑海里最深的记忆。
“是的,稚女,这就是我们的父亲,我们是从他的基因血样里诞生的,我也是前不久才刚知道我们是有父亲的,父亲是很好的人,你不需要害怕。”源稚生看着源稚女瑟缩的模样,他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弟弟的手背,以此慰藉。
“抱歉,稚女他应该不是排斥您,稚女他从小就是这种性格,小时候我一直给他灌输没有父母的思想,是我太纵容他了。”源稚生这样说着,却微微把源稚女护在身后,对上杉越致歉。
“不,你不需要道歉,孩子,你们谁都没有错。”上杉越看着兄弟两人的模样,老人的眼眶在一瞬间湿润了,“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