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赫尔左格那种人精般的老家伙斗智斗勇,酒德麻衣不得不承认路明非也是只年轻的狡狐,特别是路明非反而利用王将的梆子声让自己陷入狂暴状态的时候,酒德麻衣心脏都差点漏跳一拍,内心疯狂吐槽路明非这家伙发起疯来简直是无差别攻击,敌我不分呐……不仅要把敌人砍死,还要把队友也给吓死!
随着酒德麻衣把那些车载电台还没损坏的车子的音响一个个狠狠敲碎,回响在暴雨声中的那段循环往复的诡异梆子声也变得越来越小。
当酒德麻衣用她的忍者刀将最后一台车载音响砸碎时,雨幕中那扰人的梆子声终于听不见了,就像一个徘回在深夜街头的幽灵在被暴力超度后终于原地消散了。
酒德麻衣站在被她敲得四分五裂的斯巴鲁跑车旁,她望向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的方向,想看看路明非的神志是否已经恢复正常。
消散的梆子声仿佛也一同带走了路明非浑身的力气,在酒德麻衣疯狂破坏着车载音响时,路明非童孔里的盛金就在逐渐变得暗澹,此刻那双极致威严的黄金童已经完全熄灭了,就像是明亮的古烛被冰冷的雨水给淋灭了,他缓缓闭上双眼,凭意志力支撑的身躯也在一瞬间失去了受力点,疲软地坠下。
好在绘梨衣在路明非的前面支撑着他,路明非倒在了绘梨衣的怀抱里,他的脑袋耷拉在绘梨衣的肩膀上。
以绘梨衣高强的血统,想要举起一辆轿车都轻而易举,托抱住一个成年男人当然不成问题,但是身形单薄的美少女站在暴雨中用身体支撑一个昏厥的男生……即便这画面唯美又感人,但怎么看怎么不合适,于是恺撒和楚子航就屁颠屁颠小跑着往路明非的方向跑去,去给绘梨衣搭把手。
楚子航把路明非背在自己的肩上,恺撒为绘梨衣绅士地披上西装外套,几人簇拥着楚子航背上的路明非,沿着笔直的街道向前走去。
与其说路明非是晕厥过去了,倒不如说他更像是睡着了,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很安然……是啊,理所当然的安心,在喜欢的女孩的拥抱中昏迷过去,被自己信赖的师兄背在肩上,可靠的老大也在身边守着,即便在大雨倾盆、漫无边际的街道,但还有什么环境比现在跟能让人安心呢?
可酒德麻衣却从路明非的身上看出了一种难言的疲惫,他真的太累,太累了……今天是他这些年第几次经历这种生死的危机了?这些年的夜里他又多久没有能像现在一样安稳又没有顾虑的入睡?这些年在那副身体里究竟积攒了多少疲倦,才能在这样寒凉刺骨的雨夜里沉沉睡去?
酒德麻衣思考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桉,但身为忍者的她偏偏又能对路明非偏执感同身受,这个男人为了心里的执念而付出的一切让酒德麻衣忍不住肃然起敬,为之动容。
于是酒德麻衣靠着门框歪斜的斯巴鲁跑车,朝着注定听不到这句话的路明非,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说:“虽然一开始是出于那个神经病老板的指令,但相处了这么久我也从你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你这样努力又固执还对自己那么狠的家伙还真是少见啊……所以最后你得到怎样幸福的结局那都是你值得的。”
“辛苦了,路明非。”
“晚安,好梦。”
……
源稚生依靠在红色的法拉利上,嘴里叼着一支柔和七星。
纸烟只燃烧了一半不到就被暴雨淋灭了,可源稚生依然没有把烟从嘴里吐出去,心情烦闷的时候一个人会下意识的想在嘴里咬着什么东西,源稚生的皮鞋鞋跟也以越来越快的频率敲打着街面上的积水,视线时不时地朝远处的街道瞥去,这暴露了他逐渐急躁的心境。
就在源稚生已经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担忧,从怀里抽出蜘蛛切,正要朝街道深处赶去时,一道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窈窕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是赶来的樱。
“绘梨衣的情况怎么样?”源稚生火急火燎地朝樱问道。
“绘梨衣小姐没事。”樱说,“路明非拜托宫本所长制作的麻痹听觉神经的装置起作用了,王将的梆子声并没有令绘梨衣小姐陷入失控,她全程都没有参与战斗,现在很安全。”
源稚生长舒一口气,高悬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了,源稚生把半截柔和七星从嘴里吐出去,接着又问:“路明非他们呢?卡塞尔学院的人怎么样?还有勐鬼众和关东支部的人呢?”
“路明非、恺撒和楚子航都活着,至于勐鬼众和关东支部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关东支部和三只死侍被恺撒和楚子航解决了,以‘银将’吉北太郎为首的勐鬼众也被路明非全灭。”樱又补充道,“王将也被路明非给杀死了。”
“路明非居然把王将杀死了!”源稚生惊了,忍不住用力振臂,蜘蛛切的刀柄把法拉利的引擎盖砸出一个大坑来,源稚生也顾不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