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每年在樱花盛开的季节都会穿上不同的衣服来东京,在源氏重工附近闲逛。”说起源稚生,风间琉璃的语气忽然变得幽幽的,“这么多年了,我曾经隔着一条街望着哥哥好几次,他不是也没认出我来么?”
恺撒受不了这种怨妇般的语气,这就是为什么他老看不惯风间琉璃,恺撒甚至觉得和这种日本代表性的娘炮比起来,就连芬格尔这种大脑缺根筋的神经病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所以风间君来找我们是为了蛇歧八家通缉我们的事么?”楚子航对风间琉璃问。
“是的,王将在勐鬼众内部召开了一场会议,他召集了勐鬼众所有人,在橘政宗死亡的一个小时后宣布了橘政宗的死讯。”风间琉璃低声说,“赫尔左格的举动委实太出人意料,这一招把我们所有人都打得手足无措。”
“确实很麻烦,但只要我们躲得好一点不被蛇歧八家找到就行。”恺撒说,“赫尔左格不可能一直和我们干耗着,他总要有下一步举动,等他有所动作的时候我们再采取行动,有个词叫做后发制人。”
“但我们谁也不知道赫尔左格的下一步举动是不是一个引诱你们现身的陷阱。”风间琉璃皱起柳叶般细巧的眉毛,“而且我们谁也不清楚赫尔左格的真身现在正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也许他在暗地里已经密谋着开始要复活‘神’了,但是我们对此一无所知,等我们察觉到他的动作时,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了。”
恺撒和楚子航眼神隐晦地望向路明非,路明非只是端着风间琉璃为他们调制的马丁尼,静静地抿了口,不动声色,恺撒和楚子航心中了然……路明非的意思是,放任赫尔左格窃取王座还有龙血洗礼的计划暂时对风间琉璃保密。阑
“所以风间君你已经有计划了么?”楚子航把话题引开。
“原本是有的,本来我也打算从橘政宗这个伪装的身份入手。”风间琉璃缓缓摇头,“但我没想到赫尔左格能如此干脆地抛弃他在蛇歧八家经营的地位,我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我们大家的步调都被打乱了。”楚子航缓缓摇头,“不过风间君你是怎么找到芬格尔师兄的呢?赫尔左格也知道除了我们和校长,还有其他卡塞尔学院的人在日本么?”
“赫尔左格的确知道昂热校长早就对日本分部有所提防,所以一直往派人往蛇歧八家内部渗透,但在他看来,蛇歧八家并不是他计划的核心,他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浪费精力与校长角力,所以他一直没怎么关注卡塞尔学院派来日本的专员。”风间琉璃摇摇头,“但这一次不一样,路君以极端暴力的姿态杀死了赫尔左格的傀儡,已经成功引起了赫尔左格的兴趣,在勐鬼众的会议中,王将下令将路君的通缉金额提升到最顶级的额度,并且条件设为‘only live’,只允许活捉,上杉绘梨衣也一样。”
路明非缓缓点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情况,路明非深知赫尔左格是个贪婪的野心家,从他故意被王将用梆子声影响陷入失控暴露实力的那一刻他就预料到了这个注定的结果。
“说起绘梨衣……”路明非想了想,看着风间琉璃,“风间君,你的心里对绘梨衣怎么看?”
风间琉璃愣了愣,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路明非会忽然问到这个问题。阑
风间琉璃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而是在片刻的沉默后缓缓向路明非问:“上杉家主……那个女孩一直和路君在一起是么?她现在就在高天原么?”
“是。”路明非点点头承认,“不过风间君你不用担心绘梨衣偷听我们谈话,她没有这个癖好,你也不用在意我和绘梨衣的关系,我只是站在风间君,或者说站在稚女你和源稚生共同的朋友的立场问出这个问题,希望这个问题不会让你感到压力。”
风间琉璃摇了摇头,然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在这次的沉默中,这个男人身上那种妩媚妖娆和隐隐逼人的气场渐渐褪去了,东京牛郎的王座好像在几分钟里变成了一个平凡甚至看上去有些柔弱的大男孩。
“我不喜欢那个女孩。”风间琉璃低声说。
他的语气略显幼稚,却透着满满的倔犟与不甘,就像是稚气未脱的孩子被人抢走了最心爱玩具。
恺撒想对风间琉璃说些什么,但是被路明非挥手阻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沉默的男孩,递上了一杯酒,他知道现在坐在那里的已经不是勐鬼众的二号人物,龙王风间琉璃了,而是源稚女……是十年前失去哥哥、葬身在井底的那个男孩。
“不,不是不喜欢上杉绘梨衣,是讨厌。”源稚女将酒杯推开,静静地说,“虽然我没有和那个女孩直接接触过,上次在歌舞伎町是第一次正式会面,但我的内心厌恶她,极度厌恶。”阑
“因为源稚生,对么?”路明非轻声问。
“是的,因为我小时候很穷,拥有的东西很少,所以每一样都很珍贵,我很讨厌别人抢走我的东西。”源稚女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哥哥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可是那个女孩抢走了我的哥哥,我怎么能不憎恨她呢?”
“以前我只见过抢财宝抢女人的,那叫劫匪,最多也就是抢儿子抢女儿,那叫拐卖……你们日本人还流行抢哥哥啊?”一道声音从旁边飘来。
是芬格尔,这厮金枪鱼手握吃完了就开始冒头找补存在感了,不过这破坏气氛的家伙下一刻就被恺撒用凌厉的眼神逼退。
“特别是当我想到哥哥杀死了我,又用那个女孩来代替我,填补了我这个弟弟的空缺,他宠爱那个女孩来减轻他对我的负罪感。”源稚生的脸上浮现出怨恨,“所以哥哥对那个女孩越好我就越憎恶她,因为那本该是哥哥对我的爱,但他把本该给我的东西给了别人,这让我显得更加孤苦。”
“路君,我知道那个女孩没有错,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生来就是上杉家的家主,她有那么多人敬仰那么多人宠爱……而我只有哥哥。”源稚女看着路明非,声音嘶哑,“我生命中唯一的哥哥,我最珍贵的东西变成了她的,对我这种自私的人来说……这是多么伤心,又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我理解,我完全能体会你的心情。”等到源稚女说完,路明非才缓缓开口,“但是稚女你有想过一件事么……如果绘梨衣没有抢走你的哥哥呢?也许是你误会了她。”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