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停下脚步,他看着宫本志雄。
“外面的战场已经和你们没有关系了,你们要做的就是待在这里,减轻灾难带来的损失,延缓东京城沉没的速度。”零对宫本志雄说,“真正能拯救东京城的不是你们,你们只是起过渡作用,等待着能够拯救这座城市的神经病的到来吧……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能够拯救这座城市的神经病?”宫本志雄愣了愣,“你指的是谁?”
零没有再回答宫本志雄任何话,她默默地离开了气象局大厅,身影消失在漆黑的长廊中。
……
东京都西面的高楼。
“气象局那边给出回复了么?”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站在高楼的天台上,对身边的年轻女人问,“宫本局长怎么说?这异常的气候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个臃肿的中年男人明面上是这座城市最高的掌权者,他就是东京都的知事,小钱形平次。
此时的小钱形平次望向这座城市的东面,东京都的一半都被海水淹没了,港区彻底成了一片废墟,原本设计豪华的知名建筑北青山也被海啸摧毁了一半,剩余的金字塔状的一半露在水面上,就像是荒芜海域的一座孤岛。
远远的眺望到那栋残破的建筑,小钱形平次的心里忍不住涌起劫后余生的庆幸,原本小钱形平次和自己的夫人,还有千代女士夫妇约好了今夜在北青山一起共用晚宴,算一算,如果他们双方今晚准时赴约了,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此刻他们四人应该正好在包厢里畅谈,那么小钱形平次刚到北青山的门口就会碰到那场吓死人的海啸。
看来女人爱玩也不全是什么坏事,还好自己的妻子和千代女士今夜同时爽了约,不然小钱形平次可不觉得自己待在距离东京湾那么近的原宿,还能在那场超级海啸的袭击中安然无恙……即便小钱形平次是东京都的知事,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在这种轻易能够毁灭一座城市的天灾下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没有,和东京气象局的对话停止在十分钟之前,宫本局长本人并没有与我们通话,根据气象局其他研究员传来的报告,此时日本沿海的海洋、东京和附近城县的气候、地质状况都完全超出了以往记录的数据阈值。”小钱形平次身旁的年轻女人说,她是知事大人的秘书,“这场灾难的发展已经彻底失控了,底层之中的应力超出正常情况好几十倍,地壳有一种未知的力量吸引着日本陆架往地下沉,这种力量集中聚集在东京,这座城市在短短二十分钟里已经下沉了接近一米的高度,预计两个半小时之后,整个东京城会全部沉没在海平面以下。”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东京城下沉,给不出任何的补救措施么?”小钱形平次脸色难看地说,“气象局这些年拿了政府那么多的研究资金,他们干什么吃饭的,这场灾难之后我一定要好好责问宫本局长,气象局需要好好整顿风纪了。”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宫本局长的问题,毕竟气象局是气象组织,而不是赈灾组织,所以这件事并不能全怪在宫本局长身上。”小钱形平次的秘书说,“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东京城还有没有将来还难说,也许您也没有机会再责怪宫本局长了。”
秘书的这番话不可谓不扎心,小钱形平次听完这些话脸色就像刚刚吞了只死苍蝇那样难看。
“所以东京……这座城市已经没救了……是么?”小钱形平次脸色苍白地问,声音微微颤抖。
一座城市的知事虽然不至于必须留下来与这座城市共存亡,但不论是出于政治因素,还是出于人道原因,小钱形平次都不可能丢下整整一座城市的民众独自逃跑,他必须奔赴在这座城市赈灾的一线,只有知事待在城市里才能慰藉人心,不然一座城市就真的失去了希望。
“不知道,但现在威胁这座城市的不止是灾难,还有其他的因素。”小钱形平次的秘书说,“最混乱的不是港区,而是新宿区,港区几乎已经被毁灭了,而根据新宿区民众举报,有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乘坐快艇、身穿着潜水服在新宿区作乱,他们配备有手枪、狙击枪、手榴弹和单兵火箭筒,对歌舞伎町一条街上一座名叫高天原的俱乐部进行了偷袭。”
“高天原?这是家什么店?”小钱形平次微微皱眉,他莫名的觉得“高天原”这个店名有些耳熟,“奢侈品店?还是金店?或者是典当铺高天原里有什么值得那些恐怖分子惦记的么?”
“嗯,都不是。”秘书摇摇头,“据我所知,高天原是一家牛郎店。”
“牛郎店?”小钱形平次愣住了。
“是的,高天原是一家牛郎俱乐部,和所有的夜总会一样,它以贩卖昂贵的酒水与牛郎们的时间,陪伴客人来挣钱。”秘书解释说,“只是普通的夜总会地顾客大多是男人,而牛郎店的顾客基本上都是女人。”
“恐怖分子为什么要自袭击一家牛郎店?”小钱形平次不解地问,“难道他们老大的女人被某位牛郎拐跑了?”
“不知道,昨夜的新宿区同样发生过一场骚动,高天原几名当红牛郎的海报被投影在新宿区所有摩天大厦的广告大屏上。”秘书说,“昨夜凌晨高天原的门口聚集了上千名黑道,高天原和蛇歧八家之间存在某种冲突。”
小钱形平次的脸色微微一变,所谓东京的知事,他当然知道蛇歧八家是怎样的存在,那是日本黑道的宗家,大本营就在东京的新宿区,在这座城市的许多方面,甚至蛇歧八家的地位和权力更凌驾于政府之上,可以说那群黑道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皇帝。
“蛇歧八家……那间牛郎店里到底藏着什么人?会惹得日本的黑道宗家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小钱形平次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