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纷纷冲叫嚷着,朱洛娃虽然被路明非抽飞了,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着的,这些孩子们仍然处于被“催眠”的状态中。
在“催眠”的领域里,这些孩子们看到的环境都是基于事实的,譬如路明非狠狠地抽飞朱洛娃,又譬如路明非现在向赫尔佐格步步紧逼,再加上朱洛娃对路明非这个伤害她的暴徒的恶劣主观印象,“催眠”影响着孩子们对路明非的看法,此刻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路明非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他的一切行为都是错的,都该被讨伐与制裁!
所有的孩子蜂拥而至地冲教堂最前方的圣台奔跑而来,最先扑上来的是安东,这个瘦小的男孩动作奇怪,他满是稀碎雀斑的窄脸上写着肉眼可见的凶狠,那双黄褐色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路明非,眼神里满是怨恨。
因为他喜欢蕾娜塔,安东以为他把这个秘密藏的很好,但其实这已经是这座研究所的孩子们之间人尽皆知的事了,安东不止一次幻想过和蕾娜塔结婚的场景,他想看着那个娇小却美丽的女孩为他穿上华丽婚纱的模样,他想掀起她洁白的头纱,亲吻她娇艳细嫩的唇瓣,所有人都为他们欢呼,这感觉一定棒极了!
这是安东最大的心愿,他不止一次梦到过类似的场景,今天这样的场景终于出现在了安东的面前……但新郎却不是他,而是那个该死的零号!
这让他怎么接受?这让他怎么接受?自己的女孩被抢走了,自己的女孩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被别人抢走了,她为另一个穿上了婚纱,她即将和另一个人亲吻!在安东的面前!那还是蕾娜塔的初吻!
今天雅可夫在众人面前把安东喜欢蕾娜塔的事给讲了出来,无疑是扯下了安东心里最后一块遮羞布,他喜欢蕾娜塔,他嫉妒那个成为蕾娜塔新郎的男孩,所有人都在为他们鼓掌欢呼,“博士”也祝福他们,安东简直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安东的眼睛通红,活像一头受了刺激、发怒发狂的野兽,他的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摸来的煤油打火机,看起来颇有一番要点燃自己、烧死路明非、和他的情敌同归于尽的架势。
但安东并没有真相扑向路明非,他刚刚跑上圣台就停住了,这个男孩在关键时刻再度暴露了他怯懦胆小又猥琐的本性,他看到了刚才路明非是怎样暴扇朱洛娃的,路明非那副冰冷又宛若凶兽般暴力的模样委实把他给吓到了,他不想成为下一个朱洛娃,反正这里有这么多孩子,总有人会冲上去控制住那个男孩,这个人不一定非得是他,蕾娜塔还在一边看着呢,安东更不想在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出糗。
隔着老远,安东把手里的煤油打火机点燃了,然后朝路明非扔去,这是这个男孩做出的最大的挑衅了,做完了这个举动后,安东扭头就往圣台的另一侧跑走了。
打火机并没有砸中路明非,而是砸中了路明非身旁的一架钢琴,煤油从打火机的外壳里溅射出来,汹涌的火焰“蹭”的一下窜了起来,整架钢琴都开始熊熊燃烧。
继安东之后,更多的孩子跑上了圣台,他们可不像安东那么怂,在朱洛娃“催眠”的影响下,和赫尔佐格的怂恿下,这些孩子们穿过汹涌燃烧的火圈,踩着十字架的碎片,好像他们根本感觉不到热也感觉不到痛,就连心中的敬畏与信仰也都掉了,仿佛一具具被人操控的提线傀儡。
胆大敏捷的雅可夫第一个扑了上来,他摁着路明非的肩膀,企图将路明非扑倒在地,塞巴斯蒂安毫不减速地撞在路明非的后背上,他使了十足的力气,像一头蛮横的小牛,更多的男孩们发疯似的扑向路明非……路明非寡不敌众,他很快就被这些男孩扑倒了,好几个人压在他的身上。
虽然说这些孩子们和成年人比起来不算重,但现在路明非也是零号孱弱的身体,这些男孩们死死地压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让你敢欺负朱洛娃!让你敢欺负朱洛娃!”
尖锐的叫骂声响起,路明非小腿和腰腹的位置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是以霍尔金娜为代表的女孩们,她们用鞋跟狠狠地踹击在路明非的身上……特别是霍尔金娜,这个女孩穿的是高跟鞋,她脚上的力气尤其大,尖锐的鞋跟猛踹在路明非的腰间就像是用锋利的刀子扎他一样疼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人群的后方传来了尖叫声,是零在尖叫,安东正满脸潮红地向她靠近,原来这个男孩并没有逃走,他只是躲在一旁等待着众人把路明非制服,这样他就好对落单的零趁虚而入。
安东直勾勾地看着零,虽然此刻的零刚刚爬完通风管浑身脏兮兮的,但在安东的视角里,这个女孩正穿着华美的婚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安东忍不住用舌尖来回舔弄嘴唇,他觉得喉咙有些干燥,他看向零的目光里透着赤裸裸的渴望,就像野兽看着肥美的生肉。
零尖叫是因为视野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张脸把她给吓到了,她刚刚也沉浸在朱洛娃的“催眠”里,到了她和零号接吻的环节,零还在纠结要不要为那个男孩主动献上自己的吻,一阵恍惚后她就看见安东那张满是雀斑的脸凑在自己面前,表情还异常猥琐,是个女孩都会被吓到尖叫。
“蕾娜塔,你别和零号结婚了,他犯了错,‘博士’不会原谅他的。”安东凑的更近了,“蕾娜塔,你不知道,其实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没有人希望在这种场景下被表白,更何况零对安东没有一点意思,她一边后退和安东拉开距离一边摇头:“我没有和零号结婚,但是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安东的脸上闪过错愕的情绪,很明显零的拒绝让他备受打击,但同时也激起了他的耻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