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和导师,特别是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成员绝对没见过他们的主席和会长如此狂野又如此……性感的一面。
人前的恺撒是加图索家族的贵公子,上流社会中最年轻的权贵,而楚子航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冷酷又肃杀的王牌专员,但谁也不知道正是这么两个卡塞尔学院中最完美、呼声最高的男人私下里却拥有这么反差的一面。
照片里的恺撒大多穿着一件骚粉色的西装,胸襟大敞,露出线条饱满的胸肌,他金色的头发束在脑后,耳垂上挂着银光闪闪的水钻,而楚子航也不遑多让,他最多的扮相就是一件露背的紧身衣,腰间挂着长刀,形象看上去介乎于冷血杀手与淫邪的采花贼之间。
副校长眼睛瞪大,他简直看呆了,但却不是因为自己这些不守风纪的学生们……副校长的目光在照片里那一群群浓妆艳抹的女孩和女人们身上流连忘返。
照片里常能看到女人们穿着开叉近乎到腰部的长裙,酒液和金粉洒在雪白的大腿上,在霓虹射灯的照耀下闪烁着象征欲望与情色的光,更有露骨的女孩直接伸出咸猪手放在恺撒的臀部或是楚子航的胸部上揩油,看她们迷离的眼神恨不得要把这两个猎物般的男孩一口吃掉。
不愧是出入于夜总会俱乐部的大和民族的女人啊,副校长忍不住感慨,恨不得取而代之,隔着照片他都能感受到这些女人们身上透出的开放气息丝毫不逊于欧美的女孩,副校长觉得其中几张照片很有艺术氛围,甚至可以打印成海报贴在自己的阁楼里……只要把里面的恺撒和楚子航p掉换成自己就更完美了。
“需要记录在学院的档案里,扣除他们的学分或者通报批评么?”eva将副校长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咳咳……扣什么学分?扣什么学分?”副校长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他义正言辞地拒绝eva,“那是纪律委员的工作,不要把我和我那死板迂腐的秃头儿子相提并论,我可是一直主张自由之风,我觉得恺撒他们做的就很好嘛,年轻人干嘛要死气沉沉的?再说了,日本的牛郎是正当行业,每月还交社会医疗保障的,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要批评?多体验体验不同的生活,增加社会阅历,对孩子们未来的人生没有坏处的。”
副校长这么说着,却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高天原”这间店名……如此看来那家店的店长一定也是个人才,不然店里的顾客质量怎会如此之高?而且副校长刚才有留意到高天原的装潢和氛围,很有格调,这让他想到他年轻时在美洲的西部酒馆里驰骋的岁月。
没想到日本还有这样的奇男子,说什么副校长也想去结识一番,副校长属于牛仔的直觉告诉他,他和对方一定很有共同话题。
“我这里的资料显示,恺撒小组在日本执行任务的期间,路明非和那位上家的年轻家主接触很紧密。”eva对副校长,“上杉家主和恺撒他们离开应该是去找路明非了,您刚才猜到了对么?怎么没有拦下他们问清楚?”
“我不是说了么,我的教育理念是主张自由之风的,年轻人都自己的想法和秘密太正常了,我小时候也有过相当一段时间叛逆期。”副校长忽然一改嬉皮笑脸的态度,语气变得如师长般充满深意,“历代优秀的屠龙者都不是从刻板的教育和过度的干预中培养出来的,这样的培养方式只会造就没有自我主见的机器人。”
“没想到您还有这样的觉悟。”eva语气诚恳地说。
“好吧,这其实是昂热的原话,不过我的想法和昂热也差不多,只是我没有那个老家伙会讲这些场面话。”副校长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他的脸色忽然变了,“该死的,eva你说得对,不该这么轻易就放走那群混小子,至少要让他们帮我带一箱酒再走啊……他们在牛郎店打工,那里一定有好酒!”
副校长昂起头,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他倒捏着易拉罐举过头顶,确定里面一滴酒也不剩后,副校长叹了口气随手把易拉罐捏扁扔在了角落里,醉倒在了椅背上。
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总之看起来危机已经平安渡过了,心大的副校长也就自动卸任了,剩下的救援任务不再需要他负责,在嘈杂无比的气象局大厅里,副校长的呼噜打的震天响。
贴心的千雪尤姬已经拟好了发言稿,并塞到了小钱形平次的手里,东京的通讯系统全方面恢复了,首相府和警视厅都当了一整夜的哑巴,可是人民被搁置久了会渐渐酝酿出恐慌的情绪,情形严重也许会发生暴乱,这时候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站出来对全东京的市民发声……对于东京的知事来说,这无疑是难得的能够打通仕途的良机。
然而小钱形平次还沉浸在东京即将毁灭的巨大打击中还没缓过神来……地震呢?海啸呢?火山喷发呢?趁乱在城市中作恶的暴徒呢?传说中来攻打人类城市的外星人呢?怎么突然都没了?能够拯救这座城市的人不是全部都聚集在这所大厅里么?小钱形平次也没看到任何人外出啊,反而伤者被源源不断的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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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气象局大厅里的这些神经病们不久前还是满脸的愁容,已经在考虑遗书是留给自己的家人还是留给未来能够继承自己意志的后辈精英了,但现在他们的脸色却都多云转晴,好像一个个重度精神分裂的患者。
小钱形平次虽然职位是东京的知事,但他对龙类的世界也一无所知,他就和此刻东京的绝大多数市民一样,在这些普通人的视角里,这场浩大的劫难莫名其妙的降临,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就在所有人都已经被迫接受东京将要毁灭的噩耗后,他们不甘又绝望地痛斥着命运的不公,但暴雨、地震、海啸和火山喷发又同时消失在刹那间,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就好像上帝忽然想要毁灭世界又忽然反悔了,只是和人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小钱形平次呆呆地从千雪尤姬的手里接过后者拟好的演讲稿,他木然的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小钱形平次张张嘴想要为接下来的演讲预演习一下酝酿酝酿情绪,但他发现自己甚至已经读不通那些公式化的句子……对于一个合格的政客与演员来说,这样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可小钱形平次似乎丧失了共情能力与阅读能力,连煽动或是安抚市民情绪这种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到了。
这位东京的知事当然也为城市得到了救赎而高兴,可他此刻心乱如麻。
某个瞬间,清脆的手机铃声在气象局大厅里响起,小钱形平次的身体猛地一震……作为东京知事他的电话这时候应该被打爆,可自始至终小钱形平次一个电话都没接到,因为他屏蔽了所有的电话,唯独留下一个人可以拨通他的号码。
小钱形平次像是惊弓之鸟,他动作迅速又颤颤巍巍地接通电话,直到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声音,小钱形平次的眼眶刹那间就红了,他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但还是竭力让自己语气温柔的念出那个名字。
爱子……小钱形平次的女儿。
这这是自从灾难发生以来想小钱形平次最放心不下的事,因为通讯断掉后他就一直联系不上他的女儿爱子了,小钱形平次魂不守舍地渡过了好几个小时,期间他甚至默默在心里向神明祈愿,小钱形平次祈求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哪怕代价是当他在这场灾难中以最惨烈最悲壮的方式死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钱形平次终于等到了,这通电话正是爱子打来的,所以小钱形平次在第一时间听到女儿的声音时才会那么忐忑那么紧张,激动到难以自制。
千雪尤姬全程都没有打扰小钱形平次,她一直默默地观察着这个名义上自己的顶头上司实则傀儡般的男人……当千雪尤姬观察到小钱形平次在放下手机后眼神的变化,那个一向在她和日本政府高层面前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忽然做出一个完全出乎千雪尤姬意料的举动。
小钱形平次撕碎了千雪尤姬为他准备好的演讲稿,千雪尤姬是个八面玲珑并且思虑严谨的女人,小钱形平次按照她拟好的发言稿再加上自己声情并茂的演技来对全东京甚至全日本的人民发声绝不会出错……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这个地位尊崇却实则在官场上唯唯诺诺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唯一一次直视千雪尤姬的眼睛,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
“这一次我想自己来。”小钱形平次说。
千雪尤姬在短暂的愣神后对小钱形平次点点头微笑:“当然可以,您是东京的知事,这原本就是您的权利。”
直到此刻,千雪尤姬才打从心底认可这位名义上的东京知事……不是因为小钱形平次破天荒的硬气,而是因为他对女儿的态度以及前后的转变。
深爱着自己亲人的人都有致命的软肋,这种软肋就是他们人性中善良的一面,在官场中这绝对是致命的弱点,但千雪尤姬却并不反感……破败的城市和饱受磨难的人民需要这样一位领袖,也只有充满人情味的知事,才能让满目疮痍的东京尽可能快的走出阴霾,早日恢复往日的繁荣。
……
洁白的教堂飘落着粉色的樱瓣,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站在教台的中央,从教堂正前方落地窗里透进来的光在她的脸上晕开模糊又温暖的光。
教堂的位置上坐满了人,最后方的是装备部的神经病们,蛇歧八家的成员,还有卡塞尔学院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成员们,他们每一个都正装出席,仿佛是参加一场盛大的庆典。
这些龙套们的前方是施耐德、曼斯、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几位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施耐德教授原本狰狞威严的脸看起来居然柔和了几分,古德里安教授则用曼施坦因教授的衣袖擦拭眼泪,这个老家伙看起来颇为感动。
更前方是蛇歧八家的诸位家主们,他们穿着黑色的羽织与留袖,这是家主们唯有在最肃穆的场合才会上身的服饰,可见今天对于蛇歧八家而言是个重要的日子。
最前方就是身份地位最高的副校长、昂热和上杉越了,此刻三个老家伙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居然全都换上了一副慈祥和蔼的笑脸。
主持人在此刻登场,居然是芬格尔和诺诺,芬格尔在教台的前方挥手,示意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门口的方向……路明非站在教堂的门口,一袭白色西服的恺撒和楚子航从教堂的两侧冲了出来,架着他的两条胳膊往教台的方向快步走去,走道两排所有路明非的熟人都冲他露出老父亲般温和的笑。
路明非被推上了教台,很显然这是一场婚礼,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站在路明非的不远处,他仍然看不清女孩的脸,可路明非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他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过场的画面闪动的很快,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芬格尔居然没有搞怪,他和诺诺配合的很默契,两人几分钟里就念完了简练的套词。
正当路明非以为他即将要和新娘交换对戒的时候,芬格尔宣布接下来有请牧师登场……由于是天主式的婚礼,婚礼是需要牧师的见证与祝福的。
牧师从教台的侧面来到路明非的身后,展开了以“我们在主的见证下齐聚一堂”这样老套的开场白,路明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身后这个烦人的牧师,他只是忐忑的期待着,揭开新娘头纱的瞬间。
但渐渐的,一股违和感在路明非的心里蔓延,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路明非猛地扭头,看到了一张噩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