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婶婶一家不解的是,招牌的最下方还写着“昂热与狗”禁止入内的警示标语,他们都不太清楚昂热是谁……某种新型种类的恶犬么?
路明非领着婶婶一家在拉面摊里坐好,他特意坐在左边第二个位置上,叔叔婶婶和路明非顺着他的右边一排坐过去。
整个拉面摊都没有客人,也许是摊子外面挂着打烊的字样,但是汤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面汤的清香飘满了整个舞台车,闻到这纯正的汤香,饥肠辘辘的婶婶和路鸣泽脸上幽怨和不满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那么一点。
“明非,这里的拉面师傅呢?”叔叔左右张望了一下,“怎么没见到他人?”
“他应该去接人了,我和他约的是八点。”路明非看了看手表,“一会儿他就来了,拉面汤应该就是他刚刚热好的。”
“但愿这家店拉面师傅的手艺真的好,不然又是坐公交车又是走了这么远的路,还不够来回折腾的。”婶婶也忍不住怨声载道。
“我就说待在酒店里看电视嘛,日本的拉面有什么好吃的,日本最不缺的就是拉面!”路鸣泽也在一旁帮腔。
“好了好了,难得找到这么一个巷子里的摊子,我觉得还是蛮有生活的味道的,像是我几年前去武汉旅游时候的夜市摊。”叔叔安抚着母子俩的情绪,“而且明非不是说这位拉面师傅做客六十多年,那他的手艺应该还蛮地道的。”
“鬼知道他是不是真做了六十多年,我们学校门口开张几个月的煎饼果子摊都声称自己百年手艺从祖上传下来的。”路鸣泽说,“但我师兄说他半年前才看到摊煎饼果子的大叔在两条街外跟别的师傅学手艺。”
“我的祖上不是做拉面的。”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的飘来,“我做出第一碗拉面的时候是1949年,你可以算算,我做拉面多久。”
拉面师傅扮相的老人忽然出现在路明非几人对面,婶婶三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谁都没看清老人是怎么走进拉面摊的,看上去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越师傅。”路明非指了指站在汤锅前的上杉越,又指了指一旁的叔叔他们,“这是我的叔叔婶婶还有我的堂弟。”
上杉越的目光扫过婶婶一家,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开始揉面,叔叔婶婶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他们都以为上杉越是日本人,语言不通,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路明非为什么要这么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一位拉面师傅,今天不是只来吃面么?
“绘梨衣呢?”路明非小声冲上杉越问道。
“还在上面换衣服,说今天想穿的正式点。”上杉越语气不咸不淡的,看也没看路明非,只是一心一意地揉面,“我本来打算等她一起下来的,但她听到你们来了,就让我先来招待你们,免得你们饿肚子。”
叔叔和婶婶对视一眼,路明非和上杉越全程用日语交流,他们一句也没听懂,只是觉得这位拉面师傅的态度很是桀骜啊,看起来不像是店主对顾客,更像是爸爸对儿子?
“哦哦哦,那等绘梨衣来了再说吧。”路明非看着揉面的上杉越,礼貌地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啊,叔叔。”
“叫什么叔叔,别乱攀关系,我岁数当你爷爷都绰绰有余了!”上杉越冷哼一声,“就喊我越师傅,别以为绘梨衣对你死心塌地就可以在我面前乱放肆,我告诉你,我对你可还在考察期!”
“是是是。”路明非缩了缩脑袋。
这一幕把婶婶一家看的是噤若寒蝉,虽然他们听不懂日语,但看两人的语气和姿态就明白,路明非似乎说了些什么惹到这位拉面师傅,然后被教训了。
“这位老师傅是不是脾气不太好啊?”叔叔低声对路明非问,只敢用余光瞥两眼上杉越。
即使已经做了六十多年的拉面师傅,但仍然是曾经的黑道至尊,身体里流淌着尊贵的“皇血”,上杉越摆起架子来在普通人面前颇显得一副不怒自威模样。
“没有吧,大概是他最近心情不太好。”路明非可不打算说上杉越心情不好是因为自己翘了他刚相认的闺女。
“怎么还有这样的店主啊,日本的服务行业不是管理很严格么,对客人这种态度也不怕遭投诉啊?怪不得饭点的时候拉面摊都没生意。”婶婶也有些不满这位拉面师傅对自己侄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