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其实两个女孩有点像,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像,不仅仅是路明非觉得,恺撒也这样觉得,明明诺诺的性格是极致的跳脱,而绘梨衣的性格则是极致的安静。
“那些女孩……那些伴娘们。”楚子航指了指案台上完全可以穿去Cos大典会的衣服,对源稚生问,“她们也有一套类似的,伴娘服么?”
“当然,伴郎的衣服和伴娘的衣服都是配套的,不论是在迪士尼乐园穿的,还是在明治神宫正式的婚礼上穿的。”源稚生点点头,对楚子航说,“是关心你的女朋友夏弥小姐么,她的衣服是和你配套的,你是夜礼服假面,她是水冰月,其他人的角色也都是一一对应的,有‘美女与野兽’里的女主角贝儿,‘圣斗士星矢’里的雅典娜,还有‘海贼王’里的妮可·罗宾。”
楚子航沉默的点点头,同时他的心里也不禁感慨,说服了夏弥穿水冰月的衣服楚子航并不算太意外,毕竟夏弥的性格原本就很跳脱爱凑热闹,麻生真会答应这样的要求也不意外,因为那个女孩的性格本身就很善良随和,大概也不太懂怎么拒绝别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野田寿的骚扰而一直苦恼,但樱井小暮和矢吹樱愿意在绘梨衣的婚礼上做出这样的牺牲……只能说爱情的力量真的是伟大的。
“醒神寺里有更衣的房间,衣服现在试好当场就可以修改,不论是大小尺寸还是舒适度都可以提意见。”源稚生指了指设计部的女孩们,“我们设计部的部员们都是专业的,效率很高。”
似乎为了配合源稚生的话,设计部的女孩们纷纷掀开裙子……当然不是为了裸露裙底撩人的风光,她们有的从群下拿出针线、有的从裙下掏出剪刀,动作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看起来随时做好了准备,怎样疑难离谱的意见她们都可以满足。
眼见是躲不掉了,伴郎团们成群结队地走进醒神寺本殿的更衣间里,露台上只有源稚生和风间琉璃这对兄弟。
风间琉璃缓缓走到露台的围栏旁,他伸手轻轻抚摸冰冷的栏杆,触摸那些丘比特和爱心形状的花纹,虽然看上去有些滑稽和雷人,但风间琉璃知道这副栏杆的造价不菲,是源稚生托一位现代工艺大师定制的,细看之下纹路精致又顺滑。
“其实哥哥你不用这么焦虑的。”风间琉璃轻声说,“你有点紧张过头了。”
“我看起来很紧张么?”源稚生问。
“很紧张,就好像马上要结婚的不是绘梨衣,而是哥哥你,而你又一直担心自己的妻子会不会跟人跑了。”不知道是不是和路明非接触久了,风间琉璃居然也开始讲烂话。
风间琉璃指了指眼睛的位置,意思是源稚生的黑眼圈已经很明显了,“皇”不仅仅是恢复力,新陈代谢功能也比普通人更强,这样的体质还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黑眼圈,证明源稚生的疲倦绝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这是绘梨衣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绘梨衣也许根本就不了解婚礼的涵义,我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我总想做到最好,我试图面面俱到。”沉默了片刻后,源稚生缓缓地说,“我不放心其他人来负责这么重要的事,可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怕绘梨衣在她的婚礼上留下遗憾,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会觉得那是我的责任。”
“哥哥,你有想过么,对于绘梨衣来说,在这场婚礼中最重要的是什么?”风间琉璃向源稚生提问。
“最重要的是……绘梨衣是不是开心?”源稚生试探性地回答。
“哥哥你要这么说其实也没问题,但让绘梨衣开心的最根本原因其实不是这场婚礼花了多少钱,有多么盛大的规模,又倾注了多少心思。”风间琉璃语气认真地说,“对于一个女孩来说,真正决定她幸福与否的其实是她结婚的对象,对于绘梨衣来说,只要这场婚礼是和路明非一起,结局对她而言就一定不会是糟糕的。”
这一次源稚生沉默了很久,很久后他用自我怀疑的语气说:“所以我做的这一切,对绘梨衣来说,其实都没有意义么?”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这都是哥哥你对绘梨衣的心意,爱人的存在固然重要,但亲人的心意也弥足珍贵。”风间琉璃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对于那个女孩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得到了自由、得到了朋友、得到了爱她的人,她很幸福,哥哥你不再需要把这些当成你的负担,不然你就太累了。”
“是啊。”源稚生长舒一口气,“也许稚女你是对的,绘梨衣已经得到了她的幸福啊。”
“或许哥哥你对绘梨衣有愧疚,或许哥哥你很在意绘梨衣是否开心,未来是否过的好,但绘梨衣有自己的人生。”风间琉璃点点头他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哥哥你不也是这样对父亲说的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哥哥你是有本事有担当的人,但我们不应该总试着把别人的人生背在自己肩上,尽力就好,至少不应该让别人的幸福成为自己的负担。”
源稚生怔了怔,风间琉璃的话忽然让他想起来,一个星期前在父亲的拉面摊的时候,知道自己要为路明非和绘梨衣举行婚礼,父亲也是这样患得患失依依不舍,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因为太在意所爱之人的幸福,但这份幸福其实也不该由他们寄予……上次源稚生就是这样劝慰父亲的,没想到这次换成弟弟开解自己。
“你说得对,稚女,幸福的事不该成为精神上的负担。”源稚生点点头,“原定下午七次的婚礼彩排还是改改吧,这时候如果大家太累,不知道真正的婚礼上还能不能真正发挥出激情。”
七次彩排……风间琉璃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可怕的数字,他都不禁怀疑哥哥是不是已经被绘梨衣的婚礼逼出强迫症来了。
最关键是,他是婚礼的司仪啊,按照哥哥一丝不苟的性格,彩排必定是精益求精的,如果整整重复七遍,风间琉璃不知道自己的嗓子这个月还能不能上台演歌舞伎。
正当风间琉璃准备松一口气时,源稚生下一句话让他表情僵在了脸上。
“那就彩排六次吧,剩下的一次留在真正的婚礼上,说到这里,必须要提前联系成田机场那边,按照路明非规划的旅行路线,他和绘梨衣后天应该是从冲绳回。”源稚生沉思着说,“不对,旅行规划这种东西不够准确,也许他们临时改变了线路,还是和全东京的机场和电车组打个招呼吧,一旦收到了路明非和绘梨衣回东京的消息,迎宾的车队就可以出动了,这么算的话,至少还要组编十组迎宾的车队,安插在东京的各个区,这样才能赶在第一时间接到他们。”
一边嘀咕着,源稚生一边左右踱步着拿出手机,开始吩咐风魔加和犬山家安排车队的事,风间琉璃在一旁摇头苦笑,看来自己是劝不动了,但愿后天回东京的路明非和绘梨衣不会被吓坏。
……
成田机场,日本乐桃航空的客机缓缓地降落在起落跑道,年轻的男女被人流裹挟着走进机场大厅。
“待在东京的时候我还觉得东京蛮热的,去一趟冲绳回来才发现,东京是真冷啊。”穿着短袖的男孩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对身旁的女孩说。
“在冲绳可以一直穿泳衣,但是东京不可以。”女孩点点头,在冲绳的一天一夜她基本上都是穿泳衣,因为除了在酒店他们基本上都在海滩上渡过。
其实以这个女孩的血统和体魄,哪怕在初春的东京穿拥有她也不会觉得有多冷,只不过东京的大街上看不到人穿泳衣,所以她也不会穿着泳衣在东京的大街上招摇过市,别人都不做的事就不要去做,女孩委实蛮聪明的,这段时间里,她基本已经掌握这个世界的人伦我的道德规律了。
这对年轻的男女是路明非和绘梨衣,他们刚刚结束了他们为期将近一周的日本旅行,冲绳的阳光和海滩就是他们的终点,冲绳到东京的直线距离大概一千五百公里,直飞大概需要两个小时,路明非和绘梨衣在冲绳吃完最后一顿午饭才出发,航班晚点了十几分钟,飞机在东京落地后路明非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四十九了。
总体来说这是一段很棒的旅程,不只是指冲上,是从一周前路明非和绘梨衣乘坐东京的“舞女号”新干线列车开始,他们去了伊豆热海、去了奈良、去了北海道札幌、去了冲绳群岛……行程拍的很满,但一点也不拥挤,该看该玩的地方他们都去体验过,他们看了原生态的大室山和樱花之里、映着他们名字的超级烟火在高天上弥久不散,奈良东大寺和春日大社游客很多,那里有一千两百多只小鹿追着他们漫山遍野的跑,北海道天狗山的雪山温泉和热腾腾的烧酒令人印象深刻、他们在那里拍了很多照片,最后是冲绳玻璃一般清澈的海和珊瑚丛林、浮潜时能看到围绕着绘梨衣的成群的梭鱼色彩斑斓……
不论对于路明非还是对于绘梨衣来说,这都是一段难忘的回忆,抛开爱媛县梅津寺町那一次短短的旅程,这其实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旅行,以情侣的身份,他们到达了日本的最北端,又一夜之间从最北飞去了最南,体验了冰雪和温泉,又体验了阳光和大海,不论是自然美景还是人文美食都是两人长这么大以来从未体验过的,怎能不令人愉快呢,直到乘上了回东京的飞机路明非和绘梨衣还聊了一路,显然对这一趟愉快的旅程意犹未尽。
而更让路明非由衷开心的是,短短的几天里,绘梨衣的性格肉眼可见的开朗了不少,每次到一个新的地方绘梨衣都会问路明非一大堆问题,路明非回答不上来的她就自己上网去查,然后用她的眼睛亲自去印证,哪怕景点本身并没有网上描述的那么绚烂那么恢宏她也不会失望。
对绘梨衣来说,这个世界似乎永远是新鲜的,只要她没见过的东西就都感兴趣,和这个女孩一起旅行你绝不会听到她的抱怨声也不会在她的眼神里看到失望,她好看的眼睛里永远装着对这个世界饱满而旺盛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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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梨衣觉得我们去的哪个地方最让你印象深刻?”路明非问,“除了第一天在热海看的烟火大会。”
“奈良的若草山。”绘梨衣不假思索地回答。
“奈良?为什么?”路明非愣了愣。
他原本以为绘梨衣会对北海道的雪山温泉或者冲绳的浮潜印象更深刻,因为路明非发现绘梨衣似乎对“水”这种东西没什么抵抗力,她很喜欢穿着泳衣泡进温泉或者海水里,当然这对路明非来说也不枉为大饱眼福的机会。
“因为奈良的小鹿很坏,它们把我的仙贝都吃光了。”绘梨衣现在说起这事的时候,脸色还能看出愤愤然的表情。
路明非啼笑皆非,原来绘梨衣是因为这事对奈良印象深刻,路明非发现这女孩有时候还蛮记仇的,特别是和吃的有关系的时候……不过回想一下当时在山上他们被一千多只小鹿围追堵截的画面也委实蛮恐怖的,还是路明非把整个背包的零食全部抛出去之后他们才得堪堪救,难怪奈良的小鹿和美国旧金山沙滩的海鸥、英国剑桥大学的鹅还有中国峨眉山的猴被并称为当代动物界“四大恶霸”。
“那些仙贝都是鹿仙贝啦,本来就是买给梅花鹿吃的。”路明非安慰道,“绘梨衣想吃的话,东京不是也有出名的仙贝店么,我们等会就可以去买。”
“有点饿了。”绘梨衣点点头。
自己就不该多嘴,路明非忍不住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