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与千叶的路上,午后的交通有些拥堵,马路上的行车不少,每当交通灯变换之际,堵在路口的车流就像是一堵巨大的厚重的屏障。
但今天的交通状况尤为诡异,明明车流并不比往常少,但路上的车子都以一种相当奇怪的方式行驶,东京通往千叶方向的主干道上的车纷纷停在道路之上,没有交通事故与纠纷,车流就那样静止了,哪怕是绿灯也不通行,看上去还以为是工人们集体的罢工运动。
而千叶通往东京的主干道上,情况就更夸张了,宽阔的三条主路,所有的汽车全部“挤”在最靠边的一条道路上,中间宽阔的两条道路被空了出来,就像是中世纪的欧洲,平民们为贵族即将到来的马车让出空旷的路。
生活在本底和周边地区的本地人不约而同的把车窗给摇了下来,伸着脑袋往外眺望,好像一群盼着,而外地来的游客们则是一脸懵逼,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租车的开始鸣笛按喇叭,而乘出租车的游客则用蹩脚的日语或者干脆用家乡话配合翻译软件直接对司机问街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常年久居在东京的老市民则一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场景只会在首相或是天皇这样的大人物的出行时才会出现,但实际上,首相与天皇如果大张旗鼓出行的话,会提前封路,肯定不会发生这样所有车把一条干道给堵死的情况。
但是日本有一个势力是例外,他们低调又内敛,却是绝对的大人物,出行时都携带着赫赫森严,只是由于特殊的身份,导致他们并不像首相或者天皇一样为所有人熟知,可对日本的势力结构有了解的人全都知道,日本所有的圈层都能看到这股势力的影子,政界、商界,乃至大大小小各行各业,他们的能量覆盖日本全境,如果说首相是日本明面上的领导者,天皇是信仰,那他们绝对是日本影子社会里当之无愧的皇帝。
“喂,不想死的话就别乱按喇叭了!”经验更丰富的东京老司机冲被堵在路上、性子急躁的外地人们恶狠狠地提醒,“除非你们上赶着去投胎,不然就安分一点,今天的东京有大事要发生,哪怕是你老婆赶着生孩子,也叫她先憋一憋!”
类似的对话和场景发生在这条道路的每个路口,人群形成了两极分化,知道内情的老东京人们肃穆的看到街道的尽头,而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地人们则急得焦头烂额,疯狂按着喇叭,他们不知道这些神经病们为什么放着宽阔的车道不走,全都堵在一条拥挤的道路上,就像是正在进行某种邪门的仪式。
几分钟过后,所有的喇叭声都兀然停止了,不是因为老司机们的提醒,而是因为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道路的尽头处,浩浩汤汤的黑色车流从远处行驶而来,清一色的商务型奔驰轿车,仿佛一股黑色的潮水,淹没了那两条被刻意让出来的、空旷的干道,车子地数量太多了,一眼望不到尾,就好像是古代皇帝亲征带兵时,身后跟着的井然有序的千军万马。
庄重与森严的气息扑面而来,刚才还喧闹的众人此刻鸦雀无声,每个人都静静地看着那条黑色的“河流”从自己面前淌过,所有人都生出一种深深的窒息感,就像是喉咙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
那是一种无声的威严,那些黑色奔驰车行驶得相当缓慢,时速大概维持在三十到四十公里左右,可它们就像是从人们的心脏上轧过,看着这股黑色的车流行从眼前淹没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几十、上百个或是华丽或是秀美或是狰狞的家徽成行成片的排列,象征着日本黑道地位与权利巅峰的象征。
自从那场东京的灾难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人已经很少了,古老又神秘的黑道宗家,蛇歧八家。
今天是蛇歧八家上杉家家主的婚礼,这个消息就像是飓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东京。
排头的几辆车,车前引擎盖上印着华美的竹与雀的花纹,这是上杉家的家徽,今天是上杉家无比光耀地日子。
“真是威风啊,就像是皇帝一样!”叔叔婶婶就坐在排头的几辆车里,婶婶看着路边一排排夹道相让的车,由衷的感叹,“绘梨衣的家族,也太吓人了,明非还真是嫁到了一个不得了地地方啊!”
“咳咳,是娶才对……毕竟我们明非才是男人啊。”叔叔轻咳两声提醒,但他的语气也明显不自信,因为看绘梨衣家这阵仗,叔叔还真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侄子娶人家,这简直就是风光大嫁啊,入赘都没有这么大张旗鼓的。
不过此刻叔叔和婶婶也才意识到,去迪士尼乐园的路上,前头的那些车,真的是在刻意给他们让路,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很难以置信了,现在的情况更夸张,婶婶说的一点也没错,这根本就是皇帝出行,在现代的社会主义国家,他们还没体验过这么魔幻的经历。
“当皇帝咯,当皇帝咯!”路鸣泽拿出手机,对着车外的场景猛猛录像,也不知道这小胖子在傻乐呵什么,“这可不是拍电影,也不是请的群众演员啊,看我坐的这辆车,身后跟着一百多辆呢!多大的排场,多大的面子,我们可是最排头的几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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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好了视频,路鸣泽迫不及待就往宿舍群和班级群里发,还单独发给了学校里长的漂亮的几个学姐……路鸣泽从一开始对堂哥路明非和绘梨衣那种天使般的女孩结婚这件事难以接受,到后来看到两人默契跳舞心如死灰,到后来在迪士尼摆烂的放肆玩,直到现在,路鸣泽的心态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换。
因为堂哥风光的婚礼真的让他装的很爽很圆满,希望后面的婚礼环节能搞得更盛大一点,这样路鸣泽就可以在一天之内把一整个大学的逼给全装完!
“话说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啊?”婶婶忽然问。
“不是说去婚礼的正式宴会场么?”叔叔提醒。
“我当然知道去婚礼宴会,我的记忆力还没衰退到这种程度。”婶婶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宴会场是在哪啊?”
“不知道,上午的基调有点高啊,按照绘梨衣她家这种条件,下午应该不会选一个更次的地方。”叔叔分析道,他打开手机的实时地图,“我们好像是在回东京的路上,看样子是去新宿区、千代田区或者涩谷区,可能是去市中心的哪家五星级酒店?或者某家米其林四星餐馆?如果他们想搞得隆重点,会不会直接包下一个大商场?”
“有可能,我觉得那个叫源稚生的年轻人很有想法,那孩子一看就是个舍得花钱的人。”婶婶点点头,“咱们这么多人,你说他包下一座豪华游轮我都觉得不奇怪!”
听到婶婶的话,叔叔忙给老婆使眼色,一开始婶婶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但她看到叔叔都快要眨抽筋的眼睛,忽然想到,车上还有一人啊!
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车上还有一个司机,还是那个叫源稚生的年轻人亲自为他们安排的,那个年轻人说是大家长什么的,好像是他们家族里最有地位的老大,婶婶想起来自己在话里对源稚生的代称是“那孩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