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走廊,窗户玻璃已经完全碎干净了,刺骨的风正穿过空窗,往走廊里呼呼的灌,尽头的房间门上写着“寰亚集团破产清算小组办公室”的字样,房门半掩着,芬格尔直接推开了。
这间房看起来居然没那么破,一张办公桌在房间的尽头,还有一张铺着床单被子的临时钢丝床,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听到芬格尔推门的声音,他茫然的抬起头。
这里居然真有人?
“哎呀老李啊,我又来啦,咱哥俩唠唠?”芬格尔很是自来熟的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老张?”被称作老李的中年男人坐了起来,惊讶的看着芬格尔,“你不是才刚走么?”
路明非和诺诺对视一眼,他们都感到一股浓浓的违和感,这个中年男人叫老李没什么稀奇的,但是面对芬格尔这种一眼就是外国长相的人,“老张”这个称呼是怎么喊出口的?
“哎呀,甮说了,我不是去找我哥们的老婆么?老婆没找到,找来了几个他家的亲戚。”芬格尔指着身后的路明非和诺诺,对中年人老李说,“小路,小诺,小绘,快来叫你们李叔。”
“李叔叔好。”路明非、诺诺和绘梨衣很给面子的对中年男人打招呼,两个侧写者不动声色地对视一样,似乎都发现了什么蹊跷。
“这些都是,你哥们的亲戚啊?”老李很是惊讶的扫了眼路明非几人,又看到路明非背上的苏小妍,“这个女人是?”
“是我哥们他妹妹,刚从医院出来呢,身体不太好,就先睡了。”芬格尔睁着眼睛说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指着路明、绘梨衣和诺诺,一一说,“我哥们侄子,我哥们小姨子,和我哥们表婶子,远房的。”
诺诺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住院了还带过来啊?”老李显然有些警惕心,很是打量了苏小妍好几眼,甚至都怀疑起眼前的几人是人贩子了。
但看到诺诺和绘梨衣的样子,他又有些打消疑虑,因为谁家这么漂亮的小闺女会去当人贩子啊,以两个女孩的长相绝对是吃穿不愁的啊!
“哎呀,我骗你还能有什么好处啊?真是他妹妹和他亲戚,都被我找来了。”芬格尔将他的表演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我也不是想打扰你休息,就是再要一下我哥们房间的钥匙,带他的几个亲戚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落这里。”
“你不都找过了么?”老李嘴里嘟囔着,“虽然这里已经是块废地了,但也算政府的资产,之前放你去一次已经是坏了规矩了。”
“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芬格尔把一只铝盒往老李那边推过去,“通融一下嘛,亲戚里道的,冒大雨赶过来不容易,几个孩子都特别有孝心,老李你就当打了个瞌睡。”
老李把铝盒接过去,打开一条缝,看到了几支上等雪茄和一枚金晃晃的硬币,于是不动声色的塞进口袋里。
“哎呀老张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本来就睡着了嘛。”老李的脸上冒出笑容,“我也不知道谁拿了柜子上的钥匙,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人来,雨太大了,有人路过老躲雨也很正常,都是快来快走的,反正我是没见着人。”
“明白明白,老李果然是仗义人。”芬格尔站起身,从老李身旁的柜子上拿起一串钥匙,招呼着路明非等人走。
“搞快点,等会儿钥匙记得还回来哈!”老李忍不住提醒。
“我老张做事你放心呐!”芬格尔摆了摆手。
在背后虚掩上门,芬格尔又示意路明非等人跟他下去。
“老张老李?你和那个男人看起来很熟。”路明非问。
“几个小时之前才认识,我只知道他姓李,以前就是这里职员。”芬格尔说,“这里已经荒废了,但名义上还是要有个人管着,老李就住在这,一个月拿大几千块钱,吃喝不愁,还是替政府做事,活的还挺滋润的。”
“你那个哥们?”诺诺低声问。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路明非背上那个女人的老公,我随便编了个身份,说是他的朋友,塞了点好东西,老李也没怀疑我。”芬格尔小声说,“出发之前,我在诺玛数据库的最底层找到了这座城市的坐标,深红色的机密文件,时间已经是十几年前了,这座城市果然有什么问题不得了的东西。”
“那个楚子航的爸爸,居然是秘党的人?”诺诺惊讶的看了眼芬格尔,“想不到你这家伙居然有这种本事。”
“嘿,我只是来找自己朋友,你们不都是他的亲戚么。”芬格尔又开始不正经了,“我哥们以前似乎在这儿上个班,就连以前在这儿工作的老李都不确定有没有这么个人了,我也叫不出名字,这个人物像是虚构的,但这栋建筑里,满是他生活过的痕迹。”
“他叫楚天骄。”路明非说,他也有些诧异,这里真是楚天骄生活过的地方么?
印象里楚天骄是个司机,他的老板和黑太子集团有合作,但他住哪,又经常在哪出没,路明非对他的生活一概不知。
“到了。”芬格尔在一楼的一间放门口前停住了,铁门上锈迹斑驳,长满了青苔,不知道有多少微生物在上面安家。
芬格尔从一串钥匙里找出一支不怎么起眼的,他插进锁孔,拧了两圈,“啪嗒”一声,锁开了。
锈蚀的铁门被推开了,诺诺下意识地掩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