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悬念极大的豪赌,但事实证明,楚天骄赌赢了,他用一个渺茫的、不确定的希望,粉碎了“神”的掌控,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洒脱好运,还是胆大包天。
“楚天骄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可他七年前就做足了一切的准备,他不确定未来会是谁进入那间密室里,看到里面的东西,可他留下了这个机会,把他调查到的、所有有关于‘神’的秘密。”路明非轻声说,“难怪那间屋子里放着易燃的煤油灯,楚天骄只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七年后他知道已经成为奥丁的自己会试图杀死进入那间屋子的人,不论他们是否活下来,那间屋子里东西最终都一定会焚毁……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这仅仅一次机会上。”
“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又艺高人胆大。”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真不愧是师兄他老爹,曾经秘党最优秀的专员,绝境之中也硬是能找出一条生路。”
“其实把你单独喊出来是有一件事。”酒德麻衣看了眼路明非,“楚天骄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们买下这座城市一间废弃的旧厂房,整改成了一家隐蔽的私医院,楚天骄的身边现在有全球最顶尖的几个脑科医生,薯片也在那,你想去看看么?”
路明非心意一动,酒德麻衣下一句就立刻补充道。
“所以我只叫了你一个人出来,这件事要对其他人保密,不论是陈墨瞳还是芬格尔,特别是楚子航。”酒德麻衣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甚至是上杉绘梨衣。”
路明非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哪怕酒德麻衣允许,他现在也没打算带师兄去看他老爹,因为楚天骄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回事,路明非还记得刚刚酒德麻衣说过,最坏的结果是楚天骄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曾经那么牛逼的王牌特工,如果真变成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半植物人,这该是多么悲哀一件事?
师兄该承受多么大的打击?路明非最知道得到希望,希望又被粉碎是怎样一种绝望的心情了,师兄已经苦了七年,连自己命都拼上了,现在好不容易解开了一点当初的心结,路明非实在不愿意看到楚子航再重蹈覆辙。
“我……是蛮想去看看的,但我怕去了我忍不住告诉师兄。”路明非摇摇头,叹了口气,“先和我说说楚天骄的状态吧。”
“五天前我刚把楚天骄带回来的时候,他的锁骨、胸骨、肩胛骨、肋骨各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内脏出血蛮严重的,全身百分之三十的面积受伤,表皮和肌肉的损伤就不说了。”酒德麻衣的表情也不太好看,“现在是脱离生命危险了,主要是他的精神状况很不容乐观。”
“在还是奥丁的时候,他的恢复能力和怪物一样。”路明非低声说。
能让拥有怪物般恢复能力的路明非形容成“怪物”,至少作为奥丁的楚天骄,恢复能力绝对是龙王级别的。
“没有真正杀不死的人,龙王也不例外。”酒德麻衣说,“那张面具赋予了楚天骄奥丁的能力,破碎时那些‘神’级的能力就被瓦解了,包括超人的恢复力,不过最后的时刻,奥丁的面具至少还是保下了楚天骄的生命,不然我把他带出尼伯龙根的时候,他就该是一具尸体了。”
“是的,我记得最后我给他留下的伤也足以致命了。”路明非点点头说,“脱离生命危险了就好,没死……至少就还有希望。”
“你也不用心情太沉重。”酒德麻衣把挽着路明非的手抽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天骄的事恢复速度是远超我们预期的,他原本就拥有‘S’级的血统,足够强悍的体质,成为奥丁的这长达七年的时间里,他的血统应该也被潜移默化改写了不少,虽然称不上进化,但时间足够久,他的生命力已经远非普通的混血种能比的了。”
“楚天骄如果醒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路明非看着酒德麻衣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不论结果好坏。”
大概是他们俩聊的太入神了,路明非都没有发现,他和酒德麻衣的不远处,已经围了一小圈人。
“搞什么,你们在这里搞什么!”有点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我已经注意你们很久了,挽着胳膊在操场上走,还以为你们只是关系近一点的兄妹,现在还给我搂上了!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我说你们贴这么近干嘛?是准备表白么?”面露凶相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杀了出来,是仕兰中学的教导主任,“今天是学校的开放日,知不知道你们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多少学生多少家长看着?”
路明非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离酒德麻衣撤远了一步,下意识的偏过头去,以免和教导主任眼神对上。
“你这女同学怎么一点不矜持?我和你说,你们班这两个月流动红旗都别想要了!现在跟我去一趟教务处!”教导主任去抓酒德麻衣的手腕,却被酒德麻衣躲过了,教导主任一脸怒容的扭头,对上酒德麻衣视线的那一刻却呆了,“你……你哪个班的?班……班主任叫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被酒德麻衣躲了一下而惊诧于这个学生的叛逆与大胆,还是被这个女生的外貌和气质给震住了,教导主任原本凶狠的语气变得磕磕巴巴的。
“咳咳,不是在谈恋爱,我们会注意影响的老师。”路明非用很小的声音说,“放她一马吧老师。”
“我还没问你,你还好意思和我提要求!”教导主任目光落在路明非后脑勺上时,再度变得豺狼般凶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