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文仪还要辞官远遁吗?”
谢该怔住了。
下一刻他便欣喜若狂,拨浪鼓般摇着头。
“可是不知,兄长所言之明主?”
“你乃袁氏故吏……”
何顒大手一挥,拱手向东行礼。
“所谓明主自然是袁公袁本初了,此乃人心所向。”
谢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有道理啊,我又不是董贼那般忘恩负义之辈。
身为袁氏故吏居然公然行此自决于天下人之事,将有恩于他的都乡侯袁隗、安国侯袁基全族尽皆屠戮,幸得袁绍、袁术二公提前离京才逃过一劫。
等等!
谢该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文仪可是有话要说?”
何顒察觉到他神情突变,不由地问道。
谢该支支吾吾,不确定该如何表达。
“昨日我……”
“好像看到安国侯了……”
什么?!
何顒惊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死死攥住谢该的手,凌厉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你看见谁了?!”
谢该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挣扎着脱出手腕。
何顒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收敛起情绪。
好在谢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己昨日的反应不比何顒好到哪去。
“伯求兄勿要激动,只是仪容相仿而已,毕竟安国侯已经……”
昨日乍一看到,谢该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后来回过神来,也没多放在心上,毕竟我煌煌大汉,人口何止千万,有一两个容貌相似的并不奇怪。
今日忽然提起,也不过是被何顒的话语触动,偶然心有所感,说出来当一谈资罢了。
“文仪,此事非同小可,你且与我细细说来。”
然而何顒却没有轻易揭过的意思,勉力压下心绪,语重心长地说道。
袁基可能没死??
此事不弄清楚,他今夜怕是难以安然入眠了。
“兄长,其实我也希望安国侯尚在人世,只是……”
谢该以为何顒也是与自己一样,对袁基惨遭董卓屠戮表示惋惜,心中也没有多想。
“哎,此事还要从一位突发气逆的老人家说起。”
谢该开始一五一十将昨日的情景说与何顒知晓。
……
听完谢该的描述,何顒的脸上精彩至极。
神医?
妖道?
死者复生???
他的心里愈发迷惑了,怎么也无法将这两个词与袁基那谦谦君子联系在一起。
子不语怪力乱神。
日日与名家学子谈经论道,他是决计不会相信这一套的。
死了就是死了,还能凭借那妖言惑众的旁门左道复生不成。
此言蒙蒙那些愚民绰绰有余,骗自己可就差远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有些摇摆。
莫非真是谢该看错了……
“那神医……那怪人的行踪,可有什么线索吗?”
何顒随口一问,也没抱什么希望。
毕竟事发突然,那人又飘然离去,怎么可能找得到。
谁知那谢该思索片刻,犹疑着蹦出一句。
“兴许……还真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