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是丝毫感觉不到凉意的。
不记得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被冷意包裹起来的快感,我只想穿上厚厚的棉衣,脸上虽然已经微微发红,但还是兴奋地搓着双手,浑身被凉意光顾的微微颤抖。
还是蛮期待那股刺骨的寒意,就像是浑身被束缚,就连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恍惚间感觉与白色天地融为一体。
北方的秋天很冷,虽没有冬天那般令人绝望,但是如果小看的话,也会吃上大亏,每年都会在秋天准时感冒,感冒是很难受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思绪回到一年前,我在一个傍晚晚饭过后心血来潮想出去遛弯儿,北方的下半年日照时间肉眼可见的变短,于是我不得不更珍惜下午的时间。走在铺满碎石子的乡间小路上,我打算去自家的田地里看一下玉米的生长情况,带上我家的狗子,一路向东。
狗子叫旺财,这名字是我妈给起的。起初这狗拿回家养的时候,个头还不大嘛,我就感觉长得很丑,有点嫌弃它,妈妈说既然很丑就起个可以让人忘记它样貌的名字吧,就叫旺财吧。
旺财其实不笑的时候还可以,一笑起来就很丑,但这都不重要,谁让它是我家的狗了。
向东边走,可以看见成片的田地,但首先是成排的茂密的树,就是些普通的杨柳树,榆树,随着深秋的悄然离去,树叶也都从深绿变成浅黄,有的岁数大的老树连叶子都所剩无几,只剩下光秃的白杆和参差不齐的干瘪的树枝。
玉米杆上满是沉甸的玉米,我摸着它们的胡子,我现在的开心就像是当初它们还是幼苗时父亲母亲给它们浇水时的开心,它们的身上很光滑,没有害虫啃食的痕迹,也没有叶子发黄的样子,看到它们长势也是十分不错,我准备把这值得高兴的事告诉父母。
我回头望时,仿佛身陷绿色海洋,活力四射中又有些忧郁的蓝,那或许是天空的颜色,抑或又像是水的颜色,生长在庄稼旁边是一片金黄色的野生黄花菜,我就说有股暗香嘛。
在黄花菜的身上还长着密密麻麻的快要萎落的牵牛花的残枝败叶,它也凄美的陪着黄花菜走完了整个春夏。
我上前低下头弯着腰贪心地想嗅尽这最后一缕残夏,竟意外地发现了一只迷路的金龟子,我们这儿管这金龟子叫花大姐,它打开翅膀飞走的时候会留下一股异样的味道,但所幸我并不反感。
秋日傍晚的夕阳也像是没有享受够夏日的盛宴,还调皮的散发着些许热意,我也丝毫不躲避,就让这还有些热辣的感觉拂过我的面庞,这比速度七十迈风掠过头顶的感觉来得温柔。
我家的狗子一下子跑到我面前吓了我一跳,看着它不算耐看的毛茸茸的小脸上微笑地吐着舌头,我的心情一下子更豁然开朗了起来。
我这时才突然想起来去年在地边看到了一株马兰花,它是淡蓝色的,和天空一样的颜色,但它好像并不属于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