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的离开,是为了安置唐言蹊的魂魄,帮她归位,他的放手,亦是为了成全宵儿吧?
这一劫,宵儿必须渡。
渡完这一劫,她才能成长,才能迎来真正的涅盘。
我再看向负手而立的谢羡安,他仰首看向半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似在躲避着什么。
轰隆!
嘭!
铅球大小的火球砸下来的时候,整个阵法都在震颤,我耳朵里嗡嗡作响,有几秒钟是处于失聪状态的。
不,这绝对不是滞留阴阳交界处要面对的惩戒。
我经历过一次,有对比。
我再向谢羡安的方向看去,就发现他捂着心口,似是受了内伤。
他转身走了。
他竟然就这样丢下我们,丢下阵法,走了?
为什么?
刚刚还那么偏执地要拽我出去的谢羡安,竟就这么走了?
所以这天雷,这流火……是天劫?
一道又一道的天雷打下来,阵法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我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应该早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了。
如果不是南明离火帮我们挡了一下,宵儿今夜独自渡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而现在,反噬力有很大一部分,却是谢羡安帮我们扛了。
怪不得那位大人走得那么决绝。
怪不得他舍得丢下宵儿。
原来他早就算到了宵儿这一劫,避无可避。
嘭!
阵法破碎的那一刻,南明离火四分五裂,火花溅起几米高,最后回落进黑水河里,瞬间消失不见。
宵儿第一时间推开了我,一道闪电正中她的身体中段,她昂首一声凄惨的嘶鸣,天地之间瞬间堕入一片黑暗。
天雷消失了,闪电流火没有了,就连一直挂在半空中的那轮血月,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铁链拖地的声音响起,却是渐行渐远。
我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吐血。
那种神魂与肉体生生剥离的痛处,让我承受不住。
我想,我大抵是要死了。
我帮宵儿挡了一部分天劫,导致我的神魂似乎有些不附体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昏迷过去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龙影的身影。
我被他一手捞起,顺着黑水河迅速往上游穿梭而去。
我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现实。
我当时脑袋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我的宵儿,她还能活下来吗?
我做了一个冗长而奇怪的梦。
梦里面到处都是水声,以及淡淡的莲香味儿,时不时的有鸟鸣声在头顶上嘶鸣,我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却怎么也睁不开。
直到一股冰凉带着腥味儿的液体被灌进咽喉,一个女人的声音陡然钻进我的耳膜:“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就算她能醒来,也只能维持七天,七天之后若神魂不离体,她会变成行尸,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