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赤日本身并不算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尽管他是将门世家出身,尽管他本人似怀有某种特殊体质,武道高明,但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死了,也是活该。
但,朱邪赤日所代表的,乃是以北堂皇族为首的朝廷,是怀有某种任务而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被人格杀在灵武城与冀州交际边界之处,这种行径和造反无异,实在会给人带来一些遐想,猜测。
是否是,朱邪赤日的到来,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才招致杀身之祸?
而朱邪赤日武功高强,久经沙场战阵,什么样的人,才能杀的了他?
梁穆秋实在担心,最终这把火会烧到孟昭的身上,让他背了黑锅。
孟昭此时心里也是惊喜,疑惑,愤怒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说不上什么感觉。
之前,他还和北堂赫数次碰面,极为不地道的商量着怎么弄死朱邪赤日,或者将他排挤走,现在可倒好,朱邪赤日人直接就没了,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他寻摸,这件事还是得和北堂赫沟通一下,以免出现什么误会。
“死了倒也好,免的和我相争,现在这种情况,朝廷怕是来不及选出另一个人来夺兵权了,这是一个好机会。”
孟昭自诩身正不怕影子斜,虽然一时之间,会被当成重点嫌疑对象,但若是查察清楚,自能还他清白,甚至能由此事获取更大的好处。
梁穆秋却没有孟昭这般好的心态,担忧道,
“你想的倒是挺美,怕就怕别人把你当成替罪羊,到时候你怎么办?”
“哼,想让我背这个桉子,绝不可能,这些日子咱们庄内之人的行踪都有所记录,我也未曾外出,朱邪赤日之死,赖不到我头上。
若真有人不开眼,孟家会帮我斡旋的。”
孟家,还是孟家,这已经算是孟昭比较倚重的一张底牌了,不得不说,没有孟家,即便孟昭有照天神镜傍身,想要如现在这般勇勐精进,底蕴深厚,是万万做不到的。
当然,话又说回来,相比起那个赵浑,现在他这个孟昭,明显也价值更大。
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武道大运蓬勃,即将应该黄金盛世的时候,十个赵浑,未必及得上一个孟昭。
孟家强的只是现在,而孟昭强的,则是未来,两者合一,才是珠联璧合。
梁穆秋也稍稍放下心来,她虽出身隐世梁家,却久在江湖荒野厮混,对于庙堂上的事情,了解不多,也并不清楚政治上的弯弯道道。
但她相信孟昭,若无必然把握,不会这么轻松。
三人叫来正和朱雀神卫一同训练的韩普,曹湛,周虎三人,骑乘黑鳞马,急匆匆的往事发之地纵马而去,扬起阵阵清脆的马蹄声,白雪飞溅,狂卷如龙……
巫江水系靠冀州的一条支脉下,虽大雪封锁,天气酷寒,水面上的厚厚冰层仍已变薄,个别处还留出硕大的豁口,能听出潺潺而动的流水声。
白雪堆积的岸边,一行为数众多的人正围在一个角落,神色激动的说着什么。
在这群人的中间,白雪铺就的大地上,一道道艳红色的梅花盛开,伴随着不规则的残尸,碎肉,显得格外妖异,恐怖。
最中心的位置,是一个赤色头发,身着亮甲,看起来极为年轻和霸道的将军,怒目圆睁的端坐在一匹毫无声息的龙鳞马身前。
他的表情愤怒而狰狞,然,却已然是无能狂怒,眉心处一点细微的血痕,可见到他是被人一击毙杀,毫无还手之力。
朱邪赤日,被人格杀,也就算了,还是被秒杀,凶手武功之高,简直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