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使团没有再多逗留一天,宴会结束就灰溜溜的离开,淳于卞被拷上枷锁带走,不知自己回去又要面临着什么。
司徒凛站在城墙上目送淳于卞离开,他14岁上战场,22岁遇到同样是少年英才的淳于卞,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们交手无数次,你射过我冷箭,我捅过你刀子,南越的边防几乎全靠淳于家。
可这次不知为何,与之交锋的并不是淳于卞,却在战败时随着使团入京来找他比试,更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来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
祈年说他有隐疾,应当是这个原因。
这个祈年,长枪,箭术,内力,兵法,甚至还会医术。
这绝不是景南侯能教出来的,他到底所图为何?
东宫
祈年靠在凌怀洲怀里吃着烧鸡,双腿悬空垂落,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心情十分不错。
“聿狼,可以聊聊你的过去吗?”
祈年闻言一顿,慢慢收起笑容,晃动的双腿也停了下来,语气凝重道,“可以…不说吗?”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不堪的过去了,肮脏又泥泞的过去。
凌怀洲料到他不想说,却也不逼他,“聿狼,那你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以吗?”
“我自己弄的,在树林里生存难免磕磕碰碰,都过去了。”祈年继续啃着烧鸡。
凌怀洲抬手刚要搭上他的肩膀,祈年站起身,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凌怀洲的手扑了个空。
“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上朝,真是烦死了。”祈年又恢复了往日的语调。
可越是这样,凌怀洲就越是担心,祈年缄口不提过去,那就说明,他的过去定然是人间炼狱。
自从他这次回来,看似与往常无异,可他总有一种感觉,祈年有心事,与他背后之人有关。
深夜,乌云压顶遮住最后一丝月光,祈年从凌怀洲的身侧爬起来,穿上衣服悄然离去,床上的人并未有任何异动。
巷子内,为首的老狼王,身后站着一群黑衣恶鬼,气压低迷,似在等着谁的到来。
祈年戴着面具出现,站在巷口,身后空无一人,“我来了,什么事?”
老狼王挥出一掌,掌风遒劲有力,将祈年重伤连退两步,生生忍下喉咙的腥甜,祈年故作轻松道,“老东西,越老越心软了,没有以前打的狠了。”
一个闪身,老狼王来到了他面前扼住他的咽喉,“左不过是怕太子看出来,你在我眼里,连只牲口都不如。”
祈年眼里满是杀意,“巧了,你在我眼里,也是如此,恪亲王。”
握紧的手一松,他道,“祈年,你知道又如何,别忘了,你身上有双生蛊,你若是不听话,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乖乖听话,鉴于你今日赢了比试,我自然要为你庆祝。”
老狼王运用内力,催动蛊虫,祈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即倒地抽搐,浑身如蚂蚁噬心般疼痛。
可即便如此,祈年始终未发出一声。
身后的众人纷纷垂下头,唯有天机上前一步,“老狼王,再这样下去,太子会发现端倪。”
“砰”的一声,天机被老狼王打出的内力震出十丈远,背后撞击到墙面才停了下来,五脏六腑被震碎,倒地的同时,没了气息。
天魁立刻示意后面的人处理尸体,继续看着祈年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这就是老狼王带他们来的目的,让他亲眼看到不听他话的下场,老狼王将所有的本事都传授给了他挑选的继承人,唯独蛊术,是用来控制青莲山上下的,连狼王都不能幸免。
风虐雪饕,清绝无双的容貌如今比雪还要惨白,祈年缓缓站起身,却狼狈扑地,栽进雪地里,血迹已被落雪掩盖,新得血迹混合积雪凝固,慢慢盖上一层薄雪,祈年不知道自己被折磨了多长时间,良久过后,黑云散去,冷月撒进巷口,万籁俱寂,祈年躺在地上,长吐浊气,双目空洞,怔怔地眺望夜幕苍穹。
祈年缓缓闭上眼睛,他不想动,一动浑身都如拆骨般疼痛,休息一晚,明日早起回去吧。
“少爷,那里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