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本来苏若轩的指责就是无理取闹,亭子的帷幕透光,外面的人虽然没法看清人的五官神色,但显然是能看清亭内人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他对着那童子就拱手附和道:
“恶言秽语自然是无人相信,先生无需多虑。”
童子见福如识趣,记起苏若离交代的任务,指着廊桥另一端的园区就笑道:
“沿着廊桥,越过梅园就是雅集的举办地。
“今日雅集有画集、书集以及古玩交流,公公不妨前去玩赏玩赏。”
虽然福如不喜欢苏若轩,但也不想他继续留在这里碍事。
福如对着苏若轩就摆出了一副请的手势,笑道:“苏公子,一起吧。”
与此同时,苏若离进入亭子内,看着戴着面具的‘时办’先生,以及假装右蓠的书慧,唇角不由得笑了起来。
书慧看见苏若离前来,立即如获重负,下意识就想起来行礼,却立即被苏若离给打断了:
“你此刻是右蓠,外面的人可都能看见呢。”
“小姐,方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公子要硬闯。”
书慧边说边继续扮演右蓠的模样,边示意祈求她家小姐赶紧坐下。
她心中慌得很,除了担忧有人硬闯身份会被暴露外的插曲外,更是被对面那戴着面具的未来姑爷更吓的。
可能姑爷是武将,仅仅坐在对面,她就觉得凉飕飕的,若眼神能杀人,她觉得她已经被她家姑爷杀了无数次。
苏若离看着书慧这惊慌的神色,才想起此刻在亭内坐着的另一个人,戴着面具扮演‘时办’的秦时越。
看着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又看了看棋盘上胡乱摆放散乱的棋子,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对着秦时越调笑道:
“我家书慧虽然棋艺不精,也不至于让秦将军如此胡乱下棋吧。”
见暗卫传来了福如与苏若轩已经离开的手势,秦时越一把把手中的棋子扔掉,身子往后一靠,吐槽道:
“这演戏也太没意思了,还没有我上阵杀敌爽快。”
这下可把书慧给惊呆了,这还是方才不断冒着冷气凉飕飕的姑爷?
怎么她家小姐一句话,他就从一个随时要杀人的恐怖分子变成一个坐不住求关注的调皮少年?
苏若离无奈地笑了笑,调侃道:“那可麻烦了,以后你要演戏的时候可多着呢。
“演戏固然无趣,但看着被你迷惑的人被你诱导着行动,不费一兵一卒就达成目的。
“这可比上阵杀敌需要付出的代价少得多。”
秦时越知道苏若离说的是实话,否则他爹也不会让他以养病的名义回来帝都去国子监上学。
这文人看着弱不禁风,但行事却又极为狡诈,他们这些武将虽然能打,却总是会陷入到文人的陷阱当中。
例如明明是他们带兵打仗赢了敌军,他们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战报文字中的小细节,就被文人轻易就以他们‘指挥得当’又或者是‘后备调度充足’,在朝堂上就把功劳给抢走了。
既然吵不赢,就加入。
秦时越不由得摩挲着下巴,此前与苏若离商议的削军政策,可不就是明晃晃的演戏。
想起昨日收到的密信,秦时越不由得扬起笑意,开心道:
“削军的政令前线已经下达,估计今日皇上就会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