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如不过是听从丫鬟求救般的暗示,担心苏若离的处境,便悄悄走进了屋内,却没想到竟然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话。
这还是一个正常娘亲讲出来的话?
哪怕是捡回来的女儿的待遇估计都比苏若离来得好。
哪里会有亲娘让自己的闺女自己准备嫁妆的?
又想起今日右蓠先生的担忧以及雅集内听到的流言蜚语,他可不想这样心善的姑娘就因为苏家人而香销云散。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方宝琳就怒斥道:
“侯夫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对御赐的婚礼如此阳奉阴违。
“难怪秦家至今还没送聘礼都不闻不问,婚事女方家中也不见半点准备。
“侯夫人这番作为,咱家必定要好好禀报圣上。”
福如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苏文兴立即就知道不好了。
他抖了抖身子,转身对向福如,哈腰说道:
“福如公公怎么突然前来了?
“都怪这里的下人不懂礼,怠慢了公公。”
这话一方面指责苏若离的丫鬟不懂规矩,客人前来竟然连通报都不会。
另一方面也是暗指福如不请自来,指责福如偷听他们自家人讲话,试图绕开福如的指责。
福如却不中计,冷哼道:
“若非咱家前来,还不知道苏家人如此龌龊,竟然要让自家姑娘亲自准备嫁妆。
“你们承恩侯府究竟是侯府还是地痞流氓?”
苏文兴立即就明白福如是不打算把这事私了了,即使是御前公公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他们苏家的家事,这也让苏文兴脸上无光,难堪了起来。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按下心中的怒火,不耐地解释道:
“公公可不能只听了只字片语就胡乱猜测为好,我们自家人在教导女儿而已。
“婚礼的流程该准备的,我们侯府必定是不会让圣上失望,绝不会有任何差错。”
福如也知道他插足苏家的家事会被人诟病,但他还是动了恻忍之心,对着苏文兴几人就拱手道:
“咱家自然是无权过问侯爷教育儿女的事宜,只不过方才听闻侯府夫人竟然要把苏姑娘的嫁妆给收起来,这多少有点骇人听闻。
“此外,咱家是奉旨掌管着若离姑娘的添妆,此前并不知道苏家老夫人给若离姑娘添妆。
“此刻咱家知道了,自然也是需要把这笔添妆纳入统计的。”
这顿时让方宝琳几人一愣,谁也没想起福如手中竟然还有这个特权。
方宝琳还想再挣扎反驳,却已经被苏若锦给按住了。
她此刻是已经看明白了,福如说是受皇上的旨意,实质是站在苏若离这一边。
皇上的旨意不过是让福如管理着外面展礼的添妆,哪里会动苏若离本身的嫁妆。
此刻显然是因为她娘亲的话才借机说事,她怕方宝琳说多错多,连忙就对着她摇了摇头。
苏文兴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对着福如就拱手道: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自然是可以的。
“但那是我家女儿的嫁妆,福如公公不会是连若离的嫁妆也要一并用作善举吧。”
福如摇了摇头,拱手道:
“自然不会,但既然我有了管理权,在姑娘出嫁前,这些财物自然是由咱家保管。”
随即,意有所指的看向方宝琳说道:
“保管的财物当然还包括将军府的人不检查、但咱家会逐一核对查核的庄子地契以及丫鬟的卖身契。”
这话显然就是针对方才方宝琳的要挟而来的,顿时就把方宝琳堵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但苏文兴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这钱还在苏若离手中,他们就有办法从她手上要回来。
想着就对着福如顺从地拱手道:
“既然如此,我稍后就把单子以及财物让人都转交给福如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