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队。”程明远一声令下,眼神阴鸷。
特务们将抓获的几名地下党绑好押出院子...
霞飞路公寓。
赵婉茹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此时此刻,她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
今晚事发突然,若不是那个蒙面人出手相救,她也早已身陷囹圄。
正当她思忖如何向上级汇报这一突发情况时,屋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阿迅,小丫,你们怎么来了?”赵婉如讶然。
两人进来马上关好门。
“婉如姐,事情紧急。”小丫递给她一份电文来。
赵婉如进了里屋,找出译电书,迅速译好二次加密电文...
阿迅见她出来,神情凝重,着急问道:“婉如姐,电文怎么说。”
“小丫,阿迅,天色已晚,你们先回去吧。”见两人还是杵着不动,赵婉如急了,连拽带推将两人“送”出门外。
阿迅正欲又敲门,却被小丫一把拉过来:“走吧,让婉如姐静静,况且你在孤儿院,还怕明天见不着她?”
阿迅一想也是,抬手就揉了揉小丫的头发。
“你~”小丫气得伸手就要打他。
阿迅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这么晚了,还要不要我送你?”
小丫转身就走,一路急冲冲的。
阿迅心道: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倔?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思及至此,他便急忙上了车,一路打着双闪跟在小丫身后。
小丫被后面闪光灯照得眼花。
气得她转身拦车头:“你得瑟个什么?这可是花了五块银元租的车!”
“你上来嘛。”阿迅摇下车窗,冲着小丫喊道...
小丫怕惊动人,于是鼓着腮帮子上车:“快开车!”
“好嘞!”阿迅见她上来,便抓紧方向盘,双目注视着前方开车。
而又接到新任务的赵婉如却难以入眠。
新任务异常艰巨。
苏区一位首长因头部被子弹打中,弹片一时取不出来,只能由地下党同志护送到上海来动手术。
苏区医疗条件十分落后,别说动头部这样大手术,就连平时治枪伤的消炎药都匮乏得很。
这都是其一,其二是上级要求利用她和顾清风的关系,帮这位受伤的苏区首长打通一条安全的救治方案。
其三,还要在打通这条生命线的同时,给这位首长安排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和代号“纸鸢”的同志接头。
“纸鸢”是安插在国民党最高层的卧底之一。
他(她)会是谁?
赵婉如不仅不知道,就连是男是女她都一无所知。
要安排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来促成苏区首长和“纸鸢”接头,这谈何容易...
赵婉如不是怕死之人,当初她加入我党时,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只是不想无谓的牺牲,她要有价值的奉献,才不枉为之奋斗终身的信仰。
还是先想想明天去孤儿院怎么跟顾清风开口。
嗯,后天就是周末,是她去顾清风家,教囡囡学钢琴的日子。
还是见机行事吧。
顾清风...
一定要想好一个绝佳的借口,让他答应帮忙联系医院。
可有条件动脑部手术的医院,只有洋人医院。
在租界的医院最好,这样就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党务调查处那帮畜生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婉如辗转反侧...
她从骨子里痛恨这帮人,他们对自己同胞心狠手辣,对洋人却低声下气,谄媚至极!
抬头看了看窗外,下弦月已隐入了云层,赵婉如轻叹了口气,明天还有场没有硝烟的“硬仗”要打,她拢了拢毛线开衫,去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