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蓝色金丝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使得卧房里里的光线很暗。
陈婷自己也不知道在床上睡了多久,可身上的伤痛却提醒她过去几天所受的屈辱。
她挣扎着起了床,走到窗前,奋力将厚厚的窗帘拉开。
外面的光线直射进来,晃得眼睛一时竟难以睁开。
双手遮住眼睛,再慢慢展开手指缝,让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亮,这才垂下双臂。
顺着窗户看向院门外,正好有一辆熟悉的黑色别克驶进院子里来。
这是马伯伯的车!
他这段时间不是忙着联合教育界的知名学者,准备要向南京政府致电
怎么今天有空到我家来?
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找自己的父亲吧?
不管了,马伯伯不仅是复旦大学的创始人,还是陈婷最钦佩的人之一。
她立刻放下窗帘,穿着丝绸睡衣便下了楼。
陈婷走到二楼楼梯口,便听见自己父亲的声音:“相伯兄,您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她刚跨下一步台阶,听到马伯伯的声音却似有点不快:“陈校长,您可真闲呐,都这个时候了还有空待在家里!”
“这...这还不是小女前几天出了点小状况,不得不在家陪她几天。”陈校长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尴尬。
“还陪女儿几天?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马伯伯的声音似乎不悦到了极点:“迂腐!”
这是怎么了?
马伯伯平时挺和气的一个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陈婷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就又听到马伯伯在说:“今天来我不是找你的,我找婷儿有事...”
声音似乎是平稳些了。
找我?
陈婷愕然,她不由得赶紧走下楼梯,这才发现同行的还有上次救她的赵婉如。
“你找婷儿做什么?她现在重伤未愈,不能见客!”陈校长下意识瞥了下楼梯口:“婷儿,你怎么下来了?快上去歇着,你姆妈去买菜去了,等下给你做最喜欢吃的糖醋里脊!”
“父亲,刚才你和马你伯伯的话我全都听到了。”陈婷一瘸一拐地走到马相伯面前:“马伯伯,您是找婷儿有急事吧。”
她忽略过父亲,径直走到赵婉如面前:“婉如姐,上次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的。”
赵婉如侧目看着陈校长:“陈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去报社采访的事,还是需要得到你父母同意才行。”
赵婉如拉过陈婷,安抚似的拍了拍她手背。
“陈校长,我和教育界和知名学者冒着生命危险刚致电南京政府:应即日归政全民,召集国民会议,产生救国政府,俾全民共同奋斗!可你却窝在家里闭门不出,你简直枉为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