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井总领事真是风雅。”田中隆吉目光似利刃,扫向一旁的顾清风和赵婉如:“幸子,看来你和顾桑的好事将近呐。”
赵婉如倒落落大方,挽紧顾清风的胳膊:“田中叔叔说笑了,我们还没有公开。不过我相信子恒不会在乎这些的。”
“谁说不在乎。”顾清风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幸子,我知道你有苦衷,不过我可以等。”
田中隆吉侧目看到保险柜门还敞着,顿时面色大变,指了指:“这是怎么回事?!”
“哦,没事,这又没外人。”村井仓松转身抬手关好柜门。
田中隆吉鼻子嗅了嗅:“村井君,喝了不少酒吧?”
“田中叔叔,都是我的错。”赵婉如松手,轻咬着唇瓣,似是很委屈:“子恒他一心想为大东亚共荣做些什么,就...”
“对,对,对。”村井仓松在田中隆吉的逼视下,酒也醒了大半:“顾桑是个人才。”
田中隆吉倏地哈哈大笑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田中机关长,我只是对腐朽的南京政府失望透顶。”顾清风又稍低了低眼睑,似乎不甘心的同时,又有些无可奈何之意。
村井仓松对于顾清风的这番言论颇为赞许:“顾桑,中国是个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国度,只可惜...”
“只可惜各自为政,一盘散沙。”顾清风捏了捏指关节,似是十分心痛。
赵婉如见状,不得不轻拍着他的后背:“子恒,先不说这些令人沮丧的话。瞧瞧村井叔叔送我们的墨宝。”
村井仓松有些卖弄地缓缓卷起“百年好合”的字画,递给顾清风:“做为回礼,这是应该的。”
顾清风双手接过,又交由赵婉如:“那我们就不打扰两位。”
赵婉如挽着他的胳膊退出了屋内......
两人刚走没多远,办公室里的门“嘭”一下关上。
刚刚当着顾清风和赵婉如的面,田中隆吉不好发作,可现在关起门就方便得多。
“村井,幸子的原始档案今日上午就应该到了,你一大中午去宴客!这是严重的失职!”田中隆吉猛然一拍桌子那方端砚,要不是村井仓松眼疾手快接住,就会掉到那大理石地面摔个粉碎......
村井仓松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田中隆吉这突如其来的喝斥给烟消云散。
日本领事馆隶属外务省,本来就跟田中隆吉的特务机关不对付。
自己好歹也是和他平级,竟然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起来。
先前压下去的酒劲,又腾地一下涌上脑门。
村井仓松轻哼了一声,将那方端砚收好:“田中少佐,人家顾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于我们大日帝国日后在上海进行和平运动,有百利而无一害!”
田中隆吉心里清楚眼前的人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武官,实际上的特务头子,是十分的不屑:“别忘了,土肥原将军对你们的要求。”
田中隆吉和川岛芳子实际上同日寇军部走得很近,这也是村井仓松这个外务省的总领事在田中隆吉面前,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
哼!
他是在日本在中国的特务总头子来压自己。
“将军他自然是高瞻远瞩。可将军熟知中国文化,犹有一句,记忆深刻:那就是师夷长技以制夷。”村井仓松到底是总领事,言谈自然比田中隆吉高出不少距离。
“师夷长技以制夷”是出自着名思想家魏源(1794-1857)所着的中国认知海外第一书《海国图志》中的至理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