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玉拿出来的,是一本书。
《日常生活物品介绍大全》
这一本书就是陈主任送给自己的。
可谓是万能。
“而且你出去的话,这一本生活大百科一定能帮助到你。”
“一定能帮助到我吗?”
“一定能。”
大聪明半信半疑的将这东西给收了下来。
反正,他是一定要救自己的兄弟的。
“那这东西,该怎么用?”大聪明问。
“很简单的,到了需要用的地方,把这东西打开就会出现了,一切因环境而变,你现在打开的话是不会出现效果的。”
“真的吗?我不信。”大聪明说道。
林白玉:“但是我信。”
大聪明偏偏不信这个邪。
凭什么林白玉信什么就会是什么,自己身为一个拥有逻辑自主的成年人,绝对不会被这个家伙拖着鼻子走。
大聪明将书给翻开。
果然。
什么都没出现...
“好吧。”
大聪明将书本给合上。
他要的不多,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再要点别的吗?”林白玉问。
大聪明摇摇头,一边叠衣服一边说:“林白玉能有你这个朋友,就是最好的了,我不会向朋友无穷尽的索取的。”
“你送我的书,我也会珍惜一辈子的。”
“我和徐院长说了这精神病院我是永远不会回来了,所以我没办法再来看你。
虽然我也可以去赛博大庙里看你,但...”
大聪明说到这里收拾东西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过了半晌,“但我想自己一个人。”
“等我在外面过好了,我就来看你,还会给你带好吃的零食。”
大聪明将衣服给收拾完。
张雪颜和林白玉两个人就在屋子里陪着说说话。
至于上午的活动,两个人成功的翘掉了。
从五楼下到一楼的铁闸门前,两边有护士医生都在看着,徐院长送了一个小小礼包是一个玩偶,这也算是一种心理暗示,暗示大聪明如果实在受不了也还有回来这一条路。
林白玉和张雪颜停在这里不再继续往前。
大聪明穿过铁闸门,然后又走到了医院的大门前。
这个地方...恍如隔世。
当初自己生病的时候被送了进来,但是下一次再来到这个大厅却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大聪明没多余的伤感。
看着门外的世界。
然后深吸一口气。
走了。
等出了大门之后,站在这医院的门口大聪明面临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大麻烦。
半个小时之后。
“我草,怎么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就在大聪明吐槽完之后,从远处终于开过来一辆出租车。
大聪明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
“嗨!”
大聪明挥着手。
但结果...对方没停。
“我...”大聪明指着对方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因为那一两黄色的出租车已经一骑绝尘跑走了。
门卫室,张大爷拿着一个茶杯。
一脸悠哉悠哉的走了出来。
“有手机吗?”
“有。”
“那出来。”
“诺。”
张大爷开始一步步的教大聪明,怎么从应用商店下再一个打车软件,然后再开始定位然后叫车。
看着手机上的打车软件,大聪明张大着嘴巴,“哇,这么神奇的吗。
现在叫车都不用抡起胳膊喊了吗。”
大聪明突然拍了拍脑门。
貌似上次聚会的时候,张雪颜就说过自己已经打好车了。
可惜他没去问如何打车。
“耻于询问会暂时失去立足之地,但不问将永远失去啊...”
“谢你了大爷。”
张大爷呼出口气来,对大聪明的谢谢并不受用。
他只是反感有一个人在他工作岗位附近站着不走,这会让他的工作带来麻烦。
拿着自己的茶杯,他又慢慢悠悠的走回去了。
过了十多分钟。
一辆车停了下来。
大聪明上了车。
他在江海没有熟悉的人,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么就是何青了。
“先去市中心,吃顿好的其他然后再说...”
这就是大聪明的计划。
……
送走了大聪明,666号病房突然就空了下来,又变成了林白玉和张雪颜两个人。
张雪颜突然坐在床上问,“林白玉...”
“恩?”林白玉此刻正在翻看初高中书籍,“说呀,怎么不说了?”
“我怕说了希望落空。”
“哦。”
林白玉继续底头翻书。
“你这家伙。”张雪颜选择不再理他,抱着枕头靠在床头,然后眼睛不眨的看着林白玉。
下午,林白玉和张雪颜两个人在二楼的休闲室内。
他们的生活照常进行。
但是江海海边上。
张导的电话却是被打爆了。
“我说,你们怎么还不开始拍啊,这都什么时候了。”
“领导您先别着急嘛,再等等、再等等,我们的演员还没到呢。”
“等个捶子,是人命重要还是你的演员重要。”
“是是,领导您教训的是。”
许场务在一旁什么话都不敢说。
还有陈副导演也一样。
过了良久。
陈副导:“张导你受苦了。”
“这算什么,那个小许那位有回信没。”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恐怕得要等晚上才能回复。”
“那么我们就等到晚上。”
正当这时。
海边上突然冲过来一大帮的人群。
他们穿着传教士的衣服。
领头的那一个人更是无比的虔诚开口道:“各位,我们生来都是有罪的。
这一次的海灾,将会洗去我们身上的罪过,让我们的死亡造就出一个位神明来承担我们的罪恶。
当我们死了之后,我的罪恶将会被神明原谅。
而我们的灵魂,将会顺着世界树的脉络上升到那永恒且没有痛苦的国度去。”
那里的人越聚越多。
从小三十个人。
渐渐的,变成了一百个人。
张导下意识的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赛博佛的吊坠。
看着面前的这一帮人极其的不爽。
“我呸,什么玩意嘛。
生来就有罪过,那么这罪过是谁定的,如果是神这位神祗又是在怀着什么心思。”
现在剧组里面的机器设备都架构好了。
张导骂也挨过了,就等张林两个人到场。
现在正是闲的时候。
“小许、小陈,跟我走。
去看看这一帮人在弄什么鬼。”
张导和小许小陈过去了。
只见这一帮人,最前面的穿的极为正式,是黑色的传教服,并且表情虔诚让人看不出来是作假。
但是后面的那些人,却是朴素的老头老太太。
他们一个个手上拿着一份小册子,然后跟在这一帮大师的背后,默默的念着什么。
只不过头低着的同时,会时不时的眼睛眨眨左右看两眼。
张导小跑过去,然后直接低头开念。
许场务和陈白白两个人一脸懵,然后快速低下头来,就是在这人群中偷感严重。
陈副导演小声的问:“张导,你在念的什么啊?”
也没听说过你信这个啊。
你怎么能如此娴熟的打入他们的阵营呢。
如果不是和张导一起的。
他都要怀疑张导也是这一帮人一起的。
张导睁开一只眼睛,一副高深莫测,“我念什么,当然是1234了,你们在剧组这么久了连这个都不会吗。”
陈副导老脸一红,别提多尴尬。
许场务小声催促:“张导我们走吧,这多尴尬呀。”
“是呀张导,我们又不信这个,硬往人家这里凑,也太尴尬了。”
“呵。”张导一笑,“我1234尴尬,那你觉得这帮老头老太太聚在这里念什么呢?”
陈副导一脸想当然的说:“那肯定是经文啊,人家信这个的好不好...”
“嘘!
你靠过去仔细听。”
张导不再理这两个人,虔诚的像是一个教徒一样然后开始低着头在那念1234,然后同时的不断往前走去想要靠近那些个传教士。
而陈副导和许场务两个人则是站在了原地。
陈副导有些不信邪,然后凑到一个穿着花灰布,银白头发的小老太太身边。
偷感极重又极为警惕的靠上人家的嘴旁边去听。
等到这个时候,陈副导听清人家嘴里喊的是什么了。
这小老太就像是念经一样,咬字速度极快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快点发鸡蛋,快点发鸡蛋,快点发鸡蛋...”
而许场务则是靠进了一个瘦弱的小老头的身边,对方念的则是。
“草你马鸡蛋,草你马鸡蛋,草你马鸡蛋...”
并且随着站着的时间越久,大爷口中骂的声音越来越大。
前面的五六个低着头的小老太太回头瞪了这老头一眼,那眼里窝火是显而易见的。
你这样骂人家,人家还会发鸡蛋吗?
姐妹们,压制住这老登!
前面的声音逐渐的压制住了这老头的声音。
只见后面此起彼伏的“快点发鸡蛋、快点发鸡蛋、快点发鸡蛋...”
站在前面的那一帮黑衣传教士,有不少的表情都变了又变。
但还是在继续的低头抱着经文。
站在最前方的那一位大教士,则是停顿了一下。
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这些迷途的羔羊,身上罪孽实在太重。”
张导终于走到了最前面。
直到这个时候,张导开口发言道:“羔羊是什么,又是谁给你的权力把人说成羔羊,又是谁让你把罪孽扔在了众生的身上?”
张导之所以忍不住的开口。
那是因为。
这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居然从原本的两百来人,扩大成了五百多号了。
这么多的人聚集。
那可不是一般的大,以他们拍戏的来说,聚集人数超过五百,怎么也得向当地公安报备了。
可是这一帮人,明显的是不怀好心。
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大传教士口中的念经声被人给打断了。
他看向了自己身边的这一位陌生人。
其实就算是后面的人,也都是每天固定领两个鸡蛋就跑了,他也记不得多少。
大传教士表情虔诚:“人生来有罪,只有靠神才能救赎所有人。”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是谁给你的权力把人变成羔羊。”
“不是我,而是我们生来就有罪,你不敬神就是迷途的羔羊,如果你敬神知神,就会明白他的仁慈与大爱。
神为我们...”
说到这里,这位大传教士的眼睛里,居然流下了一滴泪。
这一滴泪渲染感极强。
就算是来反对这位大传教士的张导,都不免的心中生出祥和还有那一丝的慈悲。
那是一种被人爱着,被人解救的解脱感。
“神为我们,牺牲了自己,而如今他将会来接我们,世界终将会被洪水淹没而唯一能得救的,就只有信仰神的人。”
那身后的众人,本是为了一两颗鸡蛋而来的。
但如今,却是不得不感受到自心中诞生出来的温暖。
“神,好温暖。”
“这就慈爱的神吗。”
“好舒坦,我从未感觉自己如此舒坦过。”
张导突然一咬舌尖。
“不!你说的不对。
我们并不信那虚无缥缈的神。
靠虚无缥缈的神并不会获得任何的救赎。”
大传教士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的不满,“你在说什么疯话,如果没有神你甚至都不可能站在我这里。”
“没有神我依旧可以站在这里。
从古至今,在这一片土地上,都是无数的人走出来的一条血路。
病了尝百草,饿了种五谷。
大山堵路我们便移山,洪水泛滥我们便治水。
炎黄子孙,从来都没有人迷信那虚无缥缈的存在,我们只信自己。”
“若真是有神,那些开拓出康庄大道的先辈们,便是华夏所信仰的真神。”
在传教士的身后,那些普通百姓一个个的都抬起头来,目光星亮看向张导。
张导第一次觉得扬眉吐气,腰杆不禁的直了一些。
“我不愿再和你多说,你根本就不理解真相,根本就不明白神之名义以及我们的父。”
突然一声波涛在大海中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