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于她而言,丈夫回到家,要是吃不到饭菜,便是妻子的不是了。
秦愐看着纸上写的乱七八糟的解题过程,用力地在上面划上了个大叉。那力度,直接将下面那几层纸都被划裂了。
这时,耳边传来欢快的口哨声。
秦愐连忙放下笔,用课本盖住那张纸。
抬头看去,是秦至伟拎着酒瓶,醉醺醺地回来了。
“哟,这不是我那乖女儿楠楠吗?怎么,看店呢?”
由于喝醉了酒,一个不注意,迷迷糊糊的秦至伟将酒瓶重重砸在秦愐面前的课本上。
见状,秦愐立马便站了起来。
他垂着脑袋,有些晕。好不容易缓过来,抬起头,入目便是秦愐蹙着眉头的神情。
不过,秦至伟倒是没多在意,目光移向了她身后的烟柜。
“楠楠,搞几盒给你老爸试试呗!”
见秦愐没有反应,秦至伟有些恼怒,“狗东西,耳朵聋了?我说,给你老爸拿几盒烟过来!”
秦愐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自称父亲的醉汉,猜想着,他估计是将外婆给的钱都花了个精光才回来的。
对此,秦愐深深叹了口气,开口道:“你有钱吗?买得起我后面哪个,我就给你拿哪个。”
“你什么意思?哈?”
说着,竟拿起了酒瓶指着秦愐,里面的酒顺着发现流向秦至伟的手上,滴落在收银台上,流向了秦愐的课本。
“你现在是在叫我付钱吗?在这里,我拿几盒烟,你就要叫我付钱吗?”
“是。”
“好啊!”
秦至伟酒气上了,一把将酒瓶往收银柜上砸,碎片四溅,划过了课本、手背,飞在了商品、抹布里,掉落在地上、心涯。
尖锐的酒瓶碎口,就那样直直地指着秦愐。
“在自家店里拿几盒烟,居然还要收自家人的钱!真的是没规矩、没教养!这么些年都给那死老太婆给教得无法无天了!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你这个死丫头,是要反了天了!”
“所以呢?作为我名义上的父亲,你现在要做什么?”
秦至伟,他的到来,如迅雷急雨,重重地又轻易地打破了那片本就难以维持的平静,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秦愐攥紧拳头,努力保持着冷静,努力做到面不改色。
而此刻她的心,正飞快地跳动着,这种感觉不是恐惧,而是悲愤和无措。
她只能这样地僵持下去。
秦愐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并不恐惧自己会因此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她并不在意她会受伤或是死亡。
她悲愤的是,他这样一个不称职且甚至不配为父亲的人正拿着酒瓶嚷嚷着要教育她;她无措的是,面对着醉酒的秦至伟,他是不可控,他会不会在醉意之下伤害到外婆呢?
“你说我要干嘛?我这还不够明显吗?教育你啊!狗东西!”
说着,便要走到收银台里面去。
砸酒瓶的声音那般大,楼上自然也是听到楼下的动静。
率先下来的是赵招娣,原本她还在楼梯转角偷偷观望着,直到见秦至伟拿着酒瓶冲上去才立马下来阻止。
面对冲过来的秦至伟,秦愐没有退半步,就直直地站着。
赵招娣快步上前拦住了秦至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酒瓶夺了过来,推着秦至伟往收银台外面走。
骂骂咧咧道:“你个死丫头,怎么把你爸惹成这样?他是你爸!你怎么能那样跟他说话?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