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皇上刚刚下了早朝,便赶到寿康宫陪太后用早膳。
太后在竹息的伺候下梳妆更衣完,此刻正倚靠在软榻上等他。
等皇上到了,两人开始用膳之时,太后率先开了口:“哀家听闻昨日温宜 突发高热是有人刻意为之?”
言罢,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 抿了一口面前的银耳红枣粥。
皇上点点头:“皇额娘也知道了。”
太后顿了顿,随即便淡淡笑了一下:“后宫里的事向来都是几个时辰就传开了,哀家即便不常出去走动,也少不得听宫人们提及几句。”
皇上一时语塞:“儿子让皇额娘费心了”
看着面前的儿子,太后有些无奈,语气柔和的安慰道:“历朝历代 后宫女人的争斗就从不停歇,也是寻常,况且这种手段,先帝后宫中也不是没有过。”
“儿子不是不知道后宫那些腌灒事,有时想着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可是如今越来越不像话,竟然都算计到孩子身上了。”
闻言,太后的笑容僵了一下,岔开了话题:“哀家也有些日子没见过温宜了,得空了让曹贵人抱来给哀家瞧瞧。”
可皇上显然是一定要把结果告诉太后的,他停顿了手中夹菜的动作,开口道:“皇额娘,您可知道此事查出的结果是什么?”
“哀家听闻 说是有人诬陷莞贵人,你查出幕后主使了?”太后问道。
“儿子让人去查了太医院、御药房和出入宫门的记录,近日只有曹贵人私下里曾向贿赂过太医院的小医徒要了些发热的药。”他的话点到为止,并没有往下再继续说下去。
太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惊讶道:“她竟然为了争宠不惜对自己亲生女儿下手。”
皇上尝了一口面前的冰糖燕窝粥,而后眉峰凝起,摇摇头道:“曹贵人一向沉默守拙,何至于拿自己女儿下手去诬陷与自己毫无瓜葛的莞贵人?”
太后抬眸打量着他的神色:“你是怀疑背后有人指使?”
“曹贵人虽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但对温宜一向疼爱有加,十分怜惜,若不是有人指使,儿子想她不会如此行事。”
闻言,太后的眼底闪过一抹凝色,而后点头回应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她一向不得宠,即便除去了莞贵人对她自己也没多大好处,除非是受人威胁蛊惑。”
皇上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最后开始对他额娘告状了。
“所以儿子派人去查了她近些时日私下里与谁来往过密。”
太后不以为然的说:“她依附华妃是满宫里都知道的事。”
皇上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儿子派人去询问了安插在翊坤宫的人,华妃自圆明园回来后,私下里就没见过曹贵人几次,即便曹贵人前去请安,她也是五次有两三次都婉拒了。”
太后顿了顿,也略有疑惑:“华妃病愈后确实改了些小性子,也稳重大度不少,但又为何会开始疏远曹贵人了呢?”
皇上悠悠开口道:“其实皇额娘也知道,世兰本性不算太坏,不过是有些骄纵任性,况且许多事也有曹贵人在私下里煽动、出谋划策的原因。”
“是,曹贵人这样的人是不该多宠爱,谁知道她睡在枕边,脑子里想着什么呢。”
见太后不往正题扯,皇上也明白了太后其实心里也明白的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皇额娘,其实曹贵人私下里来往景仁宫甚是频繁。”
言罢,他还不忘打量着太后的神色。
太后用膳的动作一顿,双眉不着痕迹的轻蹙了一下,继而抿嘴一笑:“嫔妃向中宫请安,且常常侍奉在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本就是妾妃之德,也证明不了什么。”
“皇额娘说的是,只是后宫不宁,终也是皇后教导不善所致,儿子时时为后宫琐事烦扰,也始终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