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然明白她是寻了吉祥话来说,她眉峰微拢,眼里也流露了几分厉色:“你不用拿这些话来糊弄哀家。”
莞嫔闻言内心一惊,便明白今日太后召见是别有深意,她即刻起身蹲下恭敬道:“臣妾不敢。”
“那你可知罪?”
太后声音冷厉,直逼得莞嫔不敢随意抬头,惴惴不安。
她一时心乱 不知从何答起,紧张地不由压低了声音:“臣妾愚昧惶恐,还请太后明示。”
太后看着跟前态度诚恳的她,心里却依旧不悦,她微微蹙眉:“你可不是愚昧之人,你如今仗着皇帝的宠爱,都敢以嫔妃之身干涉朝政了。”
惠嫔站在一边,听太后对莞嫔是真动怒了,她一惊之下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太后,莞嫔她…”
惠嫔刚开口唤了一句她老人家,瓜尔佳文鸳便瞧见太后面上寒光一闪,眸中厉气一瞬而至。
她直接一把拉住惠嫔的手,阻止了惠嫔想要为莞嫔辩解而到嘴边的话。
惠嫔得了瓜尔佳文鸳的暗示,瞬间稳定了心神,此刻确实不该自己插嘴,便垂眸又退了回去。
莞嫔蹲着身子,不由得额头欲冒冷汗:“太后明鉴,臣妾是万万不敢犯这样的死罪的。”
“哦?” 太后目光凝视地盯着她,又接道:“那哀家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坦白,追封太妃一事,你参与其中了多少?”
莞嫔起先以为惹太后不快的一是,自己提议加封敦亲王的一双儿女,二是自己提议加封宫中各位太妃。
如今见太后只提及后者,可见太后对前者毫不知情又或是前者对太后心里而言无关紧要。
“回太后的话,臣妾即便再年轻无知,也时刻谨记后宫嫔妃不得干政,皇上英明睿智,追封太妃之事心中早有决断,并非臣妾可以左右的,但臣妾愚昧失言,以为追封太妃是后宫之事,才敢与皇上讨论几句的。但若说前朝政事,臣妾是绝对不敢沾染分毫的。”
太后听完莞嫔的一番辩解,神色略有松弛,但依旧追问道:“即便你无意于朝政大事,那你敢说此事你就没有半分错处?”
莞嫔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指,但面上情绪依旧稳定:“臣妾知错,日后凡事必定谨言慎行。”
“也罢,起来坐吧。”
“多谢太后。”
太后看着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温言嘱咐道:“你有着身子,十月怀胎不易,日后可要多注意些,等来日如熙妃与惠嫔一般,诞下个一儿半女的,终身也算有了依靠。”
她点点头说:“臣妾多谢太后教诲。”
“说起教诲,那哀家便再与你多说几句。”
莞嫔抬眸,眼底中明显更添了几分恭敬的神色:“臣妾洗耳恭听。”
“皇帝偏疼你,允许你出入养心殿陪伴侍奉左右,但御书房并非后宫嫔妃可以擅入的,哀家知道你一向聪慧伶俐,但这聪明若没有用在正途,或者一味蛊惑、怂恿皇帝,按着一己的好恶来处理朝政,或者识人认任,成为红颜祸水,哀家是断断不会容你的。”
“臣妾不敢。”
太后闻言叹了一口气,回眸看向一旁的瓜尔佳文鸳与惠嫔两人。
如今后宫受宠的就这么几个人,华贵妃自不必说,挑不出什么大错,而她们三人虽说也懂事规矩,但自己也该时不时的敲打敲打,以免她们因为得意而失了分寸。
太后看向她们语重心长嘱咐道:“还有你们也要谨记,后宫嫔妃只为服侍皇帝,延绵子嗣,其他的不用哀家多说,你们自己知道分寸便好。”
三人齐声施礼:“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莞嫔的态度也转而温和了起来:“熙妃活泼贴心,惠嫔沉稳端庄,你聪慧伶俐,你们若可以尽心尽力侍奉皇帝左右,哀家便可以放心了。”
“臣妾明白了。”莞嫔垂眸回应。
太后今儿的用意已经表明了,说了这会儿子话也有些累了,便出言下了逐客令:“罢了,哀家用了药现下也有些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三人恭敬施礼:“是,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