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看向皇后的眸中有些许探究之意:“皇后不是一向喜欢莞嫔吗,今儿是怎么了?”
“正因臣妾看重莞嫔,而她如今也已诞下胧月,身份自然贵重,所以不得不说。”
“你接着说。”
皇后劝谏道:“皇上方才说弘暄封爵之事是莞嫔提醒的,臣妾虽然欣慰莞嫔仁厚,却也担忧莞嫔她不该置喙朝政。”
“弘暄的事也算是家世。”
皇后正了正身子,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自然算是家世,但允?谋逆一事却是国事,家事与国事原为一体。正因为莞嫔心善,臣妾才怕她为人蛊惑,为他人做了嫁衣自己却还不知道啊。”
“近日朝中有不少臣子奏请朕处置允?以正国法,但也有几位大臣为其进言,劝谏朕顾念皇室血脉手足之情,这其中便有莞嫔的父亲。”
“这么说来,莞嫔与其父亲还真是心意相通啊。”
皇上闻言却并未言语,他似是在沉思着什么,面容透着一股高深莫测之色,令人捉摸不透。
皇后嘴角缓缓浮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接过了方才自己的话:“莞嫔聪慧,臣妾内心也十分喜欢,只是说到明进退懂分寸,安守后宫,那谨嫔与穆贵人却比她好上几分了。”
“嗯”皇上停顿了片刻,他闭目养神般肯定道:“穆贵人也算温柔体贴。”
“这谨嫔暂且不提,可穆贵人到底是咱们满人的血脉,不比莞嫔,汉军旗的女子混着汉人的血脉,怎么也不能算同心同德。”
“自然了,日久见人心,臣妾也相信莞嫔日后或许会做的很好。”
殿内静默片刻,皇上终是别过目光,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若有所思道:“说咱们满人的血脉,朕倒想起有几日没见熙妃了。”
言罢,他向候在远处的苏培盛,招手吩咐道:
“苏培盛,告诉敬事房,今晚接了熙妃过来吧。”
皇后一直以为瓜尔佳文鸳最大的优势便是容貌,她以为自古君王爱美色,皇上虽勤勉廉政但也未能例外。
只是自己却没想到,连华贵妃这样善妒的女人,面对平分自己宠爱的瓜尔佳文鸳,竟然一直未曾下手。
而瓜尔佳文鸳实在太过于有福气了,竟然可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平安产下六阿哥,母凭子贵,如今都不算新人了,可皇上对她的宠爱竟也不减分毫。
皇后见苏培盛福身退了出去后,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熙妃娇俏可人皇上疼爱是应该的,只是也该看看后宫其他同她一般年轻的妃嫔,这样方能多多延续咱们皇室的血脉。”
“朕就是喜欢她小女儿家般的心性,率真可爱。不似有些人处处挑衅,令朕心烦。”
皇后看着皇上略显不悦的神色,也听出了他话里意有所指,柔和的神色瞬间变了变。
她勉强勾起一丝笑容,对着皇上道:“是,皇上看重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言罢皇后看着皇上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盏,微抿了一口后也并未回应,她也只能识趣的给自己寻个台阶下。
“时辰不早了,想必熙妃也预备着了,那臣妾便告退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