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四阿哥闻言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多谢熙娘娘。”
“云莺,带四阿哥过去。”
四阿哥拱手施礼道:“那儿臣先告退了。”
见四阿哥走了出去,敬妃面上浮现出一抹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她压低声音询问道:“妹妹似乎与四阿哥很熟络?”
瓜尔佳文鸳作出认真回忆的模样,如实道:“去年在假山处有过一面之缘,后来他到揽月阁来瞧了弘晏一两次。”
“他也是个可怜孩子。”
瓜尔佳文鸳慢悠悠地拿起一块糕点,随口附和了一句:“四阿哥的确可怜。”
“妹妹可知其中缘由?”
面对敬妃的反问,瓜尔佳文鸳眼眸一转,避重就轻道:“略有耳闻,只知四阿哥生母原是行宫的一名宫女,后来生阿哥时难产去世,独留下了这可怜孩子。”
“不错,但妹妹可知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隐情?”瓜尔佳文鸳只当不知道,她弯了眉眼,和声道:“妹妹愿闻其详。”
敬妃打量周围,确定了只有自己的宫女与瓜尔佳文鸳的陪嫁侍女,才放下了戒心。
她回忆着往事,一点点慢慢讲来:“四阿哥的生母李氏原本是热河行宫里的一位粗使宫女。
当年咱们的皇上还是郡王,有一次和八王爷起了些许争执,一时失意多饮了些酒,机缘巧合下宠幸了李氏,谁知只那一夕之间便有了四阿哥。
这事后来偏被八王爷抓住了把柄,随即禀报给了先帝爷,先帝圣怒,以咱们皇上行为不检点为由好一通训斥,甚至差点撸了郡王的名号。”
敬妃看似是在闲话,实则话语里透露出了许多消息。
见她顿了顿,瓜尔佳文鸳配合着询问道:“竟还有此事?”
敬妃并未回应她这句话,而是轻叹一口气,似乎是为李氏感到惋惜与同情:
“这李氏也是可怜,她出身微贱,相貌平平,甚至略显丑陋不堪,所以咱们皇上一直不喜欢她。
后来把她留在了行宫里待产,许是福薄命舛又或是孕中心绪郁结,以至于生产当日竟难产而死,只留下了四阿哥。”
“素来只听世人说爱屋及乌,反之,皇上不喜李氏,所以四阿哥才一直养在圆明园里?”
敬妃点点头肯定着瓜尔佳文鸳的话,随后又紧接着点名道:“眼不见为净。”
“同为皇子,皇上对三阿哥曾给予厚望多年。五阿哥虽顽皮体弱,但终究有额娘在其身边照拂。相比之下,四阿哥着实可怜。”
瓜尔佳文鸳言罢垂下了眼眸,一副善良温柔的模样让人觉得她有一副柔弱的心肠,自然了,话说的也极为有分寸,让人挑不出错来。
“宫里人都说妹妹你是母凭子贵,殊不知,皇上如此喜爱六阿哥,多半是他由妹妹所出罢了,也可谓是子凭母贵了。”敬妃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分析的却极为透彻。
“其实不难看出,四阿哥聪明伶俐,看着也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唯一为人诟病的便只有出身罢了。”瓜尔佳文鸳惋惜道。
“但只这一条,他便已经失了圣心了。”
瓜尔佳文鸳回想起原剧情,四阿哥那可是能做下一任皇帝的,只不过如今可能随着自己的到来,已经给剧情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一时语塞,顿了顿后又想到了什么,抬眸望向敬妃意有所指道:“若为他找个出身尚可的养母…”
“妹妹,宫里没有孩子的嫔妃这样多,皇上难道没有想过吗?”
言罢,室内静默一瞬,见瓜尔佳文鸳这一副‘不大明白’的样子,敬妃端起茶盏,悠悠道:
“在这宫里呆的久了,除了要审时度势以外,少不得要揣测些圣意,即便众姐妹里有可怜四阿哥的,但不敢在此事上惹得皇上不快啊。”
瓜尔佳文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含笑着点头:“妹妹明白了。”
敬妃微微叹息:“况且四阿哥是个皇子而并非公主,这寻个养母之事非同小可,谁若是主动提及,岂不惹得旁人揣测是另有所图吗?”
瓜尔佳文鸳明白敬妃是最懂得明哲保身之人,如今后宫形势不稳,她自然依旧守拙。毕竟是曾在华贵妃手中熬过来的人,自然不简单,也难怪能笑到最后了。
“妹妹愚钝,多谢姐姐教诲。”
敬妃深知瓜尔佳文鸳虽得宠,但一贯不曾傲慢,今日连自己的话也能听得进去,可见是个好相处也沉得住气的。
她不禁在心中暗暗多赞赏了几分,转而开口笑道:“什么教诲不教诲的,不过是咱们姐妹间说几句闲话罢了。”
“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