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文鸳看向皇后一改平日的温顺。
她脸上的笑容敛去,眼神中亦流露出少见的锐利之气:“皇后娘娘,臣妾如此大费周章从宫外寻来求子偏方,自是为了能再渡遇喜。既如此,臣妾便自然没有喝什么避子药的理由。”
她说完这句,故作停顿了一瞬又询问道:“敢问皇后娘娘,臣妾是否能以此来自证清白?”
皇后闻言微微一怔,右手不禁攥紧手帕,这个问题自己无论回答与否,如何回答此刻都难以让人心服口服。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微眯双眼询问道:“皇上,臣妾无能,此事还是由您来定夺吧。”
皇上并没有理睬她的话,不顾众人的存在般拉起瓜尔佳文鸳的手,神情也跟变脸般似的转换成了微笑:“熙妃,今儿你受委屈了。”
瓜尔佳文鸳抬起那双明澈的眼眸,一字一句道:“臣妾的确委屈。”
殿内诸人不由惊奇,此刻若换了旁人面对皇上的安抚,自然是说一些“多谢皇上关怀” “臣妾不委屈”之类恭敬的客套话。
可瓜尔佳文鸳在这么多人面前,面对皇上竟能神情淡然的大方表示自己内心所想。
看来宠妃就是有宠妃的‘待遇’。
安贵人眼眸一转,笑吟吟道:“今夜之事熙妃娘娘莫名被牵扯其中,臣妾想若换做是谁,心里自然都会觉得委屈。”
“是啊”莞嫔当即便明白了安贵人话里的暗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向皇上说:“皇上,此事实在蹊跷,那宫女能对熙妃有什么怨仇,何故要如此大费周章陷害自己主子。”
“可怜熙妃妹妹尚在病中还要无端受疑。”敬妃也点点头附和道。
皇上闻言便吩咐苏培盛,务必要让丁香吐露实情,要从她口中查出幕后主使。
还眼神冷然扫过殿内众人,含沙射影的说,自己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搬弄是非。
一直在莞嫔身后默不作声的慎贵人,显然自入宫以来从未看过这样的戏码,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似是在替瓜尔佳文鸳鸣不平,又像是在为自己的来日担忧。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柔声道:“皇上,熙妃娘娘一惯得您宠爱,又是六阿哥的生母,可见这背后谋划之人心思是何等恶毒善妒啊,连熙妃娘娘尚在病中都不肯放过。”
瓜尔佳文鸳的眼珠飞快地转了一下,思考如何回答更有效的同时还用余光把皇上的神情尽收眼底。
“慎贵人不必为本宫担忧,你如今是要临产的人了,若是多虑多思恐会惊了胎气。”
安慰完慎贵人,她又轻轻叹息一声:“你自遇喜以来胎像都算稳固,可见你与腹中这个孩子自是有福的,本宫是真真儿羡慕你有这样的好福气。”
皇上闻言果然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自瓜尔佳文鸳入宫以来,总是断断续续无端的被牵扯进后宫风波当中。
自己不是不明白后宫这些女人的弯弯绕绕,也不是不明白自古以来后宫争斗皆是常事。
可对于面前这个女人,她既与纯元没有任何相像之处,亦不似皇后那般温顺大度让他省心,更没有华贵妃那般肆意明媚和与自己多年的情谊…
可不知为何,自己却总是会对其格外惦念疼惜。
可终归是自己对她的宠爱惹的旁人眼红,是自己与她诞下弘晏引起别人妒忌,是自己对她虽有宠爱但未能授予实权…
凡此种种才造成了今日,她即便身在病中也要无辜被设计。
可怜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既不懂后宫阴暗算计,又是这样心思恪纯的性子,若不是有自己的宠爱,怕早就被后宫那些女人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想到这里,皇上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寻个由头晋她为贵妃,让其名正言顺的协理六宫,这样,才会使她在宫中站的更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