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嫔思忖片刻,嘴角又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嫔妾初为人母,七阿哥又比寻常孩子病弱些,心中实在是担忧不已,不知日后空闲时,嫔妾能否向娘娘请教一二?”
瓜尔佳文鸳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妹妹说这话便是客气了,弘晏若日后能与弟弟多相处,自是极为开心的。”
“有娘娘此言,嫔妾也能安心些了。 慎嫔不禁鼻头一酸,眼眸微红:“这宫中嫔妃素日里与嫔妾姐姐长妹妹短的,可真遇到了事,竟只有您肯怜惜我们母子。”
瓜尔佳文鸳端起茶盏微抿了一口,有些烫,遂又放了下去。
她思绪有片刻的出神,所以以为慎嫔指的是昨夜的事。
她不在意的唇角微扬,笑道:“妹妹不必客气,这原也是本宫分内之事。”
“这宫中人人都想明哲保身,生产那日若没有您,嫔妾与弘易还不知要到如此境界呢。”
慎嫔苦笑着,接着眼眶里的泪水随着他再一次开口像一颗颗珠子从她眼角滑落:
“昨夜亦是如此,众人来的时候皆是在意走水的缘由与弘易的安危,唯有您担忧嫔妾的身子,害怕嫔妾受惊过度。”
瓜尔佳文鸳闻言,不难看出她是个明白人。与明白人说明白话,自也不需要那么多没必要的弯弯绕绕。
她抬眸看向慎嫔,妄图从其眸中探索着什么答案:“昨夜之事如穆贵人所言,你就不曾有一瞬疑心过本宫。”
“嫔妾虽不及娘娘聪慧,但能看的出来,您是个好人,这宫里难得的好人。”
“好人?”瓜尔佳文鸳忍不住嗤笑一声,而后摇摇头:“本宫自己都不这么觉得。”
“自嫔妾入宫以来至今也算一年了,许多事情自然是有数的。”
“妹妹怕不是想与本宫谈论这些的吧?”
慎嫔不曾想到她说话如此直白,遂也不再拐弯抹角了,她站了起来朝着瓜尔佳文鸳微微福身:“嫔妾想求您有余力时能庇护些弘易,日后嫔妾自当尽力为您分忧。”
“妹妹,本宫只不过是小小妃位,上有皇后下有贵妃,有些事怕也是力不从心啊。”瓜尔佳文鸳说着,还不忘抬手示意慎嫔不必多礼。
“嫔妾不求娘娘提携,只求臣妾看在同为额娘的份上,能庇护弘易一二。”
“弘易乃是皇上的儿子,你实在不必太过担忧。”
言罢,瓜尔佳文鸳浅浅一笑,再次端起茶盏悠悠道:“咱们宫里的女人啊,不过是看上去一生的荣华富贵,实则一世的提心吊胆罢了,都是笼中鸟,谁又能庇护谁呢。”
“嫔妾自知今日这番话的确唐突了,您有所顾虑也是情理之中。”慎嫔声音有些不安的垂下了眼眸。
瓜尔佳文鸳瞧见她失落的神色,面上又重新扬起了温和的笑意,宽慰道:“宫中时日还长,本宫与妹妹相处的机会还多,有些事也不必急在一时。”
“是,娘娘说的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