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勤政爱民,宅心仁厚,上天必定会感知到的。”穆贵人神情话语中包含恭维之色。
“那监正可曾择皇上出宫祈福的吉日吉时了吗?”
“日子是择出来了。”皇上闻声看向华贵妃,继而又有些伤神地说道:“只是那钦天监监正夜观天象,回禀说,他发觉奎星近来有犯太白之象。”
言罢,他转而看向殿内众嫔妃俱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又开口陈述说:“荧惑守心,是犯太子之象,或是其母犯庶子之兆。”
李贵人一听‘庶子’,想到自己的弘时,瞬间有些坐不住了。
她一改往日默不作声的模样,声音中也透露出几分着急:“是指宫中嫔妃与自己的皇子相克?”
瓜尔佳文鸳反应慢了半拍,听完李贵人的话才反应了过来。
宫里没有太子,庶子就这么几个…
她不由的跟着紧张,莫不是要牵扯自己的弘晏吧?
看来自己是直觉太准了,呜呜呜,太晦气了。
华贵妃自然也察觉到身旁瓜尔佳文鸳有些反常的模样。
她开口询问道:“这…可否能解?”
皇上端起茶盏,徐徐吹散杯中的热气,垂眸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那钦天监监正只道其母既犯子,只需将其分开教养便可。”
李贵人闻言心里踏实了许多,毕竟弘时大了,早就不随自己住在长春宫了。
瓜尔佳文鸳与慎嫔两人的儿子都是养在自己宫里的,明白了此事与自己有关,两人不禁有些如坐针毡。
华贵妃伸手拍了拍瓜尔佳文鸳紧握茶盏的手,示意其别因紧张而失了分寸。
而后,她替瓜尔佳文鸳问出了最想问而此刻不敢问的话:
“臣妾斗胆问一句,那钦天监监正所指的是哪一位阿哥?”
“四阿哥没了额娘,五阿哥一直养在宫外,宫里便只有六阿哥与七阿哥了。”谨嫔言罢还故意侧目朝瓜尔佳文鸳看去,显然这句话便是说与她听的。
皇上看着瓜尔佳文鸳心神不定的模样,不免有些心软,遂否定道:“弘晏是祥瑞之子,断然不会是他。”
安贵人在心中长舒了口气,而后附和道。“是啊,自六阿哥出生以来,宫里接连添了胧月与七阿哥,可见的确是祥瑞之兆。”
“那所指的便是七阿哥了。”穆贵人悠悠呢喃了一句。
“皇上,七阿哥体弱,皇上…不能离了臣妾啊…”
慎嫔一听情绪激动异常,连话说的都有些语无伦次。
“只是送到阿哥所养着,有乳母嬷嬷细心照料,你安心便是。”
皇上言罢,皇后也附和道:
“是啊,慎嫔,为了七阿哥着想,你们母子还是暂时先分开段时日吧。”
“皇上,弘易他…”事出突然,慎嫔没有心理准备,一时间很难接受。
“弘易体弱本就需要细心养育,天象既如此显示,朕不能视若无睹。你若想他,每日…”
皇上‘日’字刚说出口,转念想起‘母子相克’之说,又改口道:
“每隔几日到阿哥所探望他也是一样的。”
慎嫔侧目发觉穆贵人神情不对,遂想到了什么…
她见皇上心意已决,再难转圜了,若再多言或许会连累自己的弘易失了皇上的怜惜。
遂,她只得含泪点头道:“是,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