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文鸳并未立即出言回应她投诚的话,毕竟也不是头一次了。
她只是耐心地向慎嫔分析着此事的难点:“此事原是皇上下的令,又碍于天象之说,咱们是心里急也没什么法子啊。”
“妹妹知道圣谕已下,短时间能再难转圜,所以不求能即刻把弘易接回身边,只愿让妹妹能每日见他一面便好,哪怕就一眼。”
慎嫔不是不知将弘易接回启祥宫的事有多难办,但为了孩子,不论用什么办法 总要尽力一试,如果实在不成,哪怕退而求其次的能时常见见也是好的。
这副苦苦恳求的模样让瓜尔佳文鸳不免有些动容。联想到自己的弘晏或许也差一点如弘易一般养在阿哥所了,便更能与其感同身受了。
她顿了顿又一字一句劝道:“皇上此番出宫,少则三五日,多则十余日。若近日天降甘霖,皇上龙颜大悦咱们还好求情,。若是此番祈雨不成,皇上势必要为此事忧心不已,咱们也不好在这种档口去惹皇上厌烦。”
瓜尔佳文鸳的话虽并未说完全,可慎嫔是个聪明人,她自能领悟明白,若在不恰当的时候提及此事,让皇上心烦,那后来再想求情,就更有难度了。
为此她心彻底凉了,有些绝望且失魂落魄,好似被鬼差勾走了魂儿一样。
殿内静默一会,她顿了顿又泣声道:“那妹妹得等到什么时候?”
瓜尔佳文鸳思忖片刻,转而看向她柔声道:“若此番求雨不成,那需等到临近年下,届时再向皇上求情,或许会事半功倍一些。”
慎嫔闻言深觉有理,但想到自己还要与弘易分开那么久,心里便十分不是滋味。
但又转念一想,还是由她说比自己说自然更为容易些。
随即,她开口提及了自己的不情之请:“贵妃姐姐,您一贯得皇上宠爱,您的话皇上必然会听进去几分,妹妹想恳请您皆时时替妹妹美言几句。”
“这是自然。”
瓜尔佳文鸳倒也不推辞,毕竟慎嫔是个明白人,她自然知道自己自有孕以来经历的种种绝非偶然。
若能替慎嫔在皇上面前劝说几句,从而把她牢牢的锁在自己阵营里,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显然慎嫔有些误解瓜尔佳文鸳方才那句话的意思了,以为她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并未给予肯定的回复。
遂,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看向瓜尔佳文鸳再次表了忠心,眼神坚定道:
“只要贵妃姐姐到时肯施以援手,妹妹日后定当追随于您,绝无二心。”
“咱们都是做额娘的人,我帮你自是心疼你们母子,不为别的。”
“是,妹妹失言了。”慎嫔有些歉然一笑,随后眼眸一转,又意有所指道:
“妹妹只是觉得贵妃姐姐素日被杂事所扰实在辛苦。”
瓜尔佳文鸳抬手拿起软榻上从华贵妃那儿顺来的翡翠玉轮,慵懒的滚动着自己的脸颊,悠然说:
“自古以来,在这深宫之中为了荣华恩宠而活在风口浪尖之上的嫔妃们自然都是辛苦的。”
“妹妹虽愚钝,但愿为您尽心分担一二。”
“我虽有心帮你,可此事能成与否全在皇上圣意,万一最后…”
瓜尔佳文鸳没再说下去,倒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只是害怕把话说的太明白了会再次牵动了她的情绪。
“只要姐姐肯怜惜我们母子一次,哪怕结果不尽人意,妹妹也永远记得姐姐大恩。”
慎嫔心里清楚,只要瓜尔佳文鸳到时出面劝说几句,此事才有转圜的余地。
遂,又再次的坚定了表明了立场:“妹妹虽愚钝,但也知道凡此种种是受谁所害,妹妹日后唯贵妃姐姐马首是瞻,愿为您鞍山马后,只求姐姐庇护怜惜我们母子。”
慎嫔家世不差,容貌尚可,智商也还在线,重要的是她有儿子!这样的人多次向自己抛来抱大腿的申请,且已证实绝对真心,瓜尔佳文鸳自然不会再含蓄了。
她开口玩笑着应道:“有妹妹的心意,我便知足了,哪里需要妹妹鞍前马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