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晏还不满三岁,哪能看出什么天资聪颖啊。”
瓜尔佳文鸳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走近桌边伸手为皇上斟了一杯茶。
她依旧看似一副平心静气的模样,说道:“即便真有些许聪明,那也是因着他是皇上的骨肉,勉强能继承您半分的福慧双修罢了。”
大抵自古以来男人都是喜欢听夸赞的,皇上作为帝王更不例外。
可哪些话是出于奉承恭维,哪些话是出于畏惧敬佩,又有哪些话是出于真心实意。
他自是能分辨清楚几分的。
皇上温和一笑随之握住了她的手:“咱们的弘晏聪慧,自也有鸳儿细心养育之功。”
瓜尔佳文鸳把茶盏放下,还未来得及开口回应,皇上不知想起了什么便又接着感慨道:
“朕的儿子里,二阿哥自出生便夭折,弘时过于木讷,弘昼又太过顽劣,弘历…”
皇上略一停顿,最终没再接着说下去。
回眸看向瓜尔佳文鸳神色自若听自己说话的模样,又温言道:“只有咱们的弘晏与皇后的大阿哥弘晖资质不凡些。”
这是瓜尔佳文鸳第一次听皇上提及‘弘晖’,原以为他这个做阿玛的对弘晖的早夭没有太大波澜,可如今才知道,或许帝王的悲痛是不常轻易流露的吧。
“皇上…”瓜尔佳文鸳想开口安慰一句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大合适。
“不过鸳儿放心,朕定会护着你们母子,弘晏也会平安康健长大的。”
瓜尔佳文鸳浅浅一笑,酒窝轻陷:“皇上一言九鼎,您说什么臣妾都信您。”
“近来消瘦了几分,可是因为照料弘易太过辛苦?”
面对皇上的询问,瓜尔佳文鸳自然不愿意给他任何一个过一阵子试图把弘易送回阿哥所的机会。
她摇摇头:“没有,弘易有乳母嬷嬷照料,臣妾原也费不了太多心思。只是年下了,皇后娘娘身子不大痛快,臣妾与华贵妃姐姐自然得多分担些。”
皇上‘唔’了一声随即点头又嘱咐了一句:“太后自入了冬身子便愈发虚弱了下去,皇后也不大痛快,今年除夕办热闹些,好添添喜气。”
“这是自然。”瓜尔佳文鸳言罢,又轻浅一笑:“说起来,臣妾也有件喜事要告诉皇上呢。”
“嗯?”皇上闻言有些许意外。
“今晨果郡王福晋入宫请安,因太后与皇后娘娘皆凤体抱恙,所以便到了臣妾这。福晋说自己遇喜已满四月了,先前果郡王一直怕胎像不稳,如今等如今坐稳了胎才敢进宫请安。”
“好” 皇上虽心里对这个弟弟的家世没那么在乎,但面上却浮现一抹喜色:“这是果郡王府的第一个孩子,的确是喜事。”
“臣妾想着太后为果郡王的婚事操劳了多年,如今福晋遇喜,太后知道了定然欢喜,这病说不准立刻就有气色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太后的心结怕是任谁也解不开了。”
皇上说完,随即抬手端起茶盏微抿了口面前的清茶,看起来神色如常。
皇上虽未言明,可瓜尔佳文鸳明白他心中的不满和烦闷,以及对太后的复杂心情。
她往榻上微微挪动了一下,而后抬手按摩上了皇上的肩膀,柔声询问道:“皇上,力道可以吗?”
皇上垂眸点点头,带着略有几分享受的声音,玩笑道:“鸳儿侍奉朕多年,朕竟不知你还会这个。”
“些许微末的技艺也是这几年慢慢学下来的,以前总觉得自己手艺不佳所以不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原也不在手艺上,只要鸳儿有这份心即可。”
瓜尔佳文鸳扬眉一笑,此刻眼眸里尽是柔情婉致:“那皇上感受到臣妾的心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