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处,佟佳氏心中愈发不安,一连几日夜里都睡不踏实。
…
翌日 下朝
甄远道本欲与瓜尔佳鄂敏一同到集市上挑选古玩字画。
“鄂敏兄,今日…”
甄远道刚开口,话还没说一半都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甄大人,鄂敏大人 留步。”
(满人称名不称姓)
瓜尔佳鄂敏与甄远道不得不止步,看着几人朝自己走近。
原来都察院的下属与同僚们纷纷调侃询问瓜尔佳鄂敏,何时在府中大摆宴席 宴请宾客 以贺长子升任。
他本不愿张扬,但此刻一时也寻不出理由婉拒,脸上瞬间浮现一抹犹豫之色。
其实以此庆贺原也是朝中惯例,合情合理,任谁也是挑不出错来的。
可瓜尔佳鄂敏一向是谨慎又惯会防备别人的性子。
他如今的身份若在府中设宴,朝中大多官员都会亲至的,那宴席自然规模不能预备的太小。
可若大操大办势必会引起朝中议论,若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的传到了皇上那里,再落个得意忘形的名声便不好了。
权衡之后 他只得先开口推脱,“夫人近几日身子不适,出门前特意嘱咐了,让我下了朝亲自去请城东有名的大夫到府上给她瞧瞧,今日怕是不能作陪了。”
佟佳汝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倒是他身后的一人满脸堆笑奉承道:“早就听闻鄂敏大人与福晋伉俪情深,今日才知传言不虚啊。”
那人话音落下后,瓜尔佳鄂敏快速打量了几人的面色,并未发觉出任何不妥后,转而又想到了一套更为合适的说辞。
他颔首看向众人微微一笑,“月末便是我四十五岁生辰,等夫人养好了身子,皆是我与犬子在畅欢楼设宴款待大家,还望届时众位都要赏脸才是。”
畅欢楼,那是城中最大的一处酒楼,整日宾客络绎不绝,因楼上的包厢格外宽敞雅致,所以成了京中达官贵族最常出没的地方。
当然了,这种地方自然也少不得旁人的眼线。
这是朝中人尽皆知的‘秘密’。
所以真正要谈及有不可对外人言的事时,众人自然不会选择这里。
而瓜尔佳鄂敏把宴席设在这儿,一是为了招待朝中同僚好友时不至失礼,二便是为了撇清自己有结党营私及任何不恭敬的言行。
然而,即使是最精明的人,也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
他虽是摘清了自己,但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细节——与他一贯交好的甄远道并不是一个善于设防的人。
这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每一步都看似完美无缺,但最终还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