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料,次日一道弹劾甄远道酒后出言同情钱名世的奏折就送到了养心殿。
皇上念及甄远道一贯办事得力,且是前朝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应当不敢如此大逆不道。
可佟佳汝克信誓旦旦,且折中称御史谢孟隆亦可作证。
于是,他唤来了夏刈去打听昨日的情形。
原来,佟佳汝克回府后不过片刻,便又备车回了畅欢楼,后又叩响了甄府的大门。
佟佳汝克称夫人今日交代了要带畅欢楼的招牌 桂花酿鸽回去。
他想起来此事特意亲自返回去买,谁知碰巧遇见打扫客房的小二拿了一块玉佩交与掌柜。
他打眼一看便觉得熟悉,回忆一番后想起来是甄远道的贴身之物。
于是令小厮把菜肴先行送回府上,自己则亲自给甄远道送来。
甄远道待人一惯谦和,即便知道佟佳汝克并非善类,可此情形他也不好太过失礼,便只能让后厨备下酒菜,请了他到前厅做客。
两人虽是各有心事,但表面依旧谈笑风生,直到入了夜佟佳汝克才告辞离去。
不料,次日他便一封奏折弹劾了昨日还一口一个甄兄的上司。
...
夏刈与其手下查了半日,首先探查佟佳汝克与御史谢孟隆和甄远道皆未有过瓜葛,所以排除了私人恩怨诬告的可能。
其次,得知那日是瓜尔佳颚敏四十五岁生辰,他本不愿设宴,可耐不住旁人劝说,便只得邀请了都察院的同僚而已。
不过一个时辰,他与两个儿子便先回府了,剩下的官员大多是晚膳前醉酒状态下各自散去的。
醉酒之时未必记得旁人的话,即便听到了也未必为真。
血滴子办事一向隐秘谨慎,自然不会去明着询问那些官员,以免互相传递 打草惊蛇。
况且当日虽是在包厢,但门窗俱开,显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更要谨言慎行。
唯一可信之处便是,佟佳汝克与甄远道在甄府独处了许久,若是此时口不择言说出了些不该说的而不自知,却让佟佳汝克听了去,亦不是没有可能。
夏刈一五一十的回禀后,皇上闻言只能无奈令其退下。
他一向忌讳前朝大臣有诸如此类的言行,如今甄远道传出这样的言论,自然心生不悦。
况且他又想起那年自己令所有官员写诗责骂钱名示,甄远道却以自己文采不佳为由推脱,后又在吏部侍郎的劝说下,才做得一篇水平不如往常水平的诗交了差。
一想到此,皇上忽而觉得弹劾甄远道的话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毕竟佟佳氏在后宫虽谋害皇嗣品行不端,但其阿玛却尽职尽责,在前朝从未有过错处...
相比与甄远道从前在此事的言行来看,或许此事上佟佳汝克更为可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