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珣的伤口颇深,她择了三角针头。
诸事完备,她取出一个天青色小瓷瓶,以小竹片挑起些许粉末,轻敷于伤口周遭。
方才还目光澄澈的南宫珣,转瞬眼神迷离,缓缓合眸。
“还想效仿关公,偏不让你如愿。” 陆子衿轻皱鼻头,轻声嘟囔着对沉睡的南宫珣说道。
百越之地早遍种押不花,即后世所称曼陀罗花。
陆子衿几年前经百越商人购置种子,在凌烟阁药地种下一片,为动物医治时,便用押不花花粉作麻醉剂。
她以提纯过的酒精做的酒精棉涂抹伤口后,开始用桑皮线缝合,线在皮肉间穿梭,发出轻微的 “簌簌” 声。
因过度专注,陆子衿额头渐渗汗珠,她不时抬臂以袖口拭去汗水,以防滴落在伤口上。
待缝完剪去线头,陆子衿惊觉本应昏迷的南宫珣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让你好好睡一觉的时候,为何总是挣扎着醒来。”
此次他竟还能纹丝不动地忍受着针线穿过皮肉的痛。
南宫珣缄默不语,方才陆子衿专注为他缝合伤口时的神态,仿若换了一人。
若不受性别所限,她定是惊才绝艳。
不,她此刻已然出色得令他目光难移。
陆子衿最后又以酒精棉为伤口再次消毒,用洁净纱布包扎妥当。
“好了。”
陆子衿话音刚落,便见南宫珣微抬右侧身躯,手持帕子,轻柔地为她擦拭额间汗珠,那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无尽的疼惜与眷恋,熠熠生辉却又小心翼翼。
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温热的气息相互交织、缠绕。
陆子衿那轻轻呼出的气息带着兰花香,萦绕在南宫珣的鼻尖。
南宫珣的兰花香气息则带着一种男性特有的醇厚,微微扑在陆子衿的脸颊上,让她的脸愈发滚烫。
陆子衿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心尖猛地一颤,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慌乱之中匆匆站起,急促地向后挪移了一小步。
她那如玉的面庞上迅速染上一层如晚霞般的绯红,羞怯地撇开眼眸,不敢直视对方。
她匆匆撂下一句:“你歇着,我回房了。” 随后便如一只受惊的蝶儿,匆匆转身欲离去。
南宫珣看着陆子衿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那抹上扬的弧度愈发明显,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他微微眯起双眼,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那模样仿佛一只慵懒又狡黠的狐狸。
每次靠近她,自己的心都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而他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他渴望能真正走进她的世界,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让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
他深知这感情之路或许会有波折,但他愿意慢慢等,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彻底倾心于自己。
他修长的手指仔细地将帕子叠好,每一个褶皱都被他精心抚平,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把帕子放入怀中时,他的手还在胸口处轻轻按了按,感受着帕子隔着衣物传来的温度。
陆子衿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卧房内,用力地将门关上,背靠在了门后。
她的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胸前的衣襟,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双脚像是不受控制般在原地小幅度地来回挪动,仿佛不知该如何安置自己。
她时不时地抬手将耳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可刚别过去又有发丝滑落,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眼神游离,不敢聚焦在某一处。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面向门,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她用手上下捋着胸口,想让嘭嘭跳的心能安静下来,心想着:“南宫珣搞什么?擦汗就擦汗,搞得那么暧昧。”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那近在咫尺的画面,脸愈发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