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别闹了,我将你给公子的包裹带来了。”抹云的声音打破了这层热闹。
陆子衿闻言,右手的食指抵在左手的手掌下,向宋承乾示意休战。
她接过抹云递过来的包裹,放在书案上,利索地拆了起来。
她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细长乌檀木盒子,递给了宋承乾,“这支毛笔是我亲手所做,等会儿用完膳,你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为了制作这支毛笔,陆子衿去年便拜在文品斋的老师傅门下学艺。
要知道,这制笔技艺是文家祖祖辈辈安身立命的本事,只因听她说是要亲自做一支送给兄长科考用,再加上她立下绝不用此技与文品斋竞争的契书,文家才勉强答应。
宋承乾听闻这是她亲手所做,心中的喜悦与感动瞬间涌上心头,哪里还等得及晚膳之后,立刻迫不及待地抽开了上面的滑盖。
只见笔杆为质地坚硬的乌檀木所制,牛角笔斗,羊毫毛色洁白如雪。
他用手指轻轻拨开毫毛,那毛质细腻柔软,再看笔头,中锋饱满圆润,笔尖锐利。
宋承乾等不到晚膳后试笔,当即就铺纸挥墨,毫毛在纸张上弯曲伸展自如,吸墨饱满,转折、提按,字迹线条皆流畅自然,圆润饱满,墨色浓郁。
“好笔。”宋承乾看着手中的笔,称赞道,心里满是欢喜和暖心。
笔有价,子衿妹妹的心意无价。
“可不就是嘛,梁溪的羊毫,还加了秋麻,我可是做了整整82道工序才做好呢。”
陆子衿一脸笑意邀功道,虽这82道的工序中,为了确保这笔最后能制作成功,全程都有老师傅在旁监制。
“承乾哥哥欢喜,就好好地考就是报答我了。”
“嗯。”宋承乾重重地点了头。
陆子衿看着从刚刚就一直傻笑的宋承乾,伸手拿掉他手中握着的笔,准备用晚膳。
包裹里除了笔,陆子衿还准备了其他很多在考场上的小神器,她准备每日揭秘一款,不然一次性拿太多,承乾哥哥嘴巴笑烂了就是她的罪过了。
夜幕渐深,戌时已至,陆子衿将宋承佑赶到榻上养精蓄锐,越是大考前,越是要注意休息与饮食。
辗转难测的宋承佑,又将压在枕头下的乌檀木盒子拿出,按压在了胸口上,在这寂静的夜晚,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盒子下面的心脏一下一下沉稳有力地跳动着。
心里思忖着,龙影卫不能另作他用,那尚书府与子衿妹妹的安全,他必须得想出另一个万全之策来。
不知何时,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子衿此刻正端庄地坐在主院堂屋中,终于等到了以宋承乾名义给南宫珣送去席面的乔伯归来。
听闻乔伯说南宫珣主仆二人欣然接受了陆家的席面后,陆子衿另外吩咐道:“这件事就不必公子知道了。”
在陆家老宅这一方天地里,大家皆依照当年陆子衿的吩咐,平日里称宋承乾为公子。
陆子衿当年此举,是以此护其心,免于他有寄人篱下之感,生惭馁之念。
乔伯颔首应是,便退了下去。
承乾哥哥因护她名声,所以与南宫珣另做他约,但人情是她受了的,南宫珣主仆二人随她来了广陵,无论是护送还是游学,她作为东道主,该有的体面还是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