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南宫逸接到命令,领兵掩护四周百姓撤退至野狼村。
“潘大将军,那北漠兵力不容小觑,依末将之见,我方不妨派兵佯攻,借此吸引其主力注意,其余兵力则可趁机掩护百姓悄然撤退,如此或可保百姓无虞。”
潘美闻听此言,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斜眼瞥了南宫逸一眼,大声嘲讽道:“南宫将军这数年缩头不出,躲在后方享清闲,如今临战了,倒也不怪这般胆小如鼠。
我军现有数万精兵,若还这般缩头缩尾、畏畏缩缩,哪还有半分大丈夫的豪迈气概,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南宫逸听闻这般羞辱之言,脸上涨得通红,却仍强压怒火,言辞恳切地道:“潘将军莫要误会,我绝非是贪生怕死之徒。
那北漠军人数数倍于我军,眼下时机实未成熟,贸然强攻,只会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但既然将军执意要打这一仗,那我南宫逸愿身先士卒,带头打头阵便是。
只是还望将军能依我一言,在程家峪谷口两侧埋伏好步兵和弓弩手,倘若我兵败,定会退至此处,届时还请将军带兵前来接应,咱们两面夹击,或许还能扭转战局,转败为胜。”
潘美闻言,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应下。
南宫逸当即领兵出发,大军行至半途,尚未及靠近敌军,忽然间,震天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只见埋伏已久的北漠军如潮水般冲了上来。
南家军的将士们亦是毫无惧色,纷纷呐喊着冲了上去。
刹那间,血光迸溅,肢体横飞,旷野之上,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扬起的尘土在混战中滚滚涌动,遮天蔽日。
厮杀半日有余,可那北漠军却好似无穷无尽一般,黑压压的人群依旧不断地涌上来,几个时辰过去,敌军的人数竟不见丝毫减少。
南宫逸心中暗叫不好,眼瞅着源源不断的援军不断加入战局,己方兵力却在不断损耗,如此下去,全军覆没只在片刻之间。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边拼杀,一边指挥士兵朝着峡谷口缓缓退去。
待好不容易退至谷口,南宫逸满心期盼着潘美能依约出兵接应,可抬眼望去,两边却静悄悄的,竟是不见一个援兵的踪影。
“将军,那些杂毛耍了我们。”副手满脸血污,狠狠呸出一口血沫,“将军,你快走,我们掩护你。”
南宫逸却牙关紧咬,拒不奔逃,目光坚定地环视着剩余的部下,大声道:“兄弟们,我南宫逸怎能抛下你们独自逃生?
今日,便与诸位同生共死,死战到底!”
言罢,他再次挥剑,朝着那蜂拥而至的北漠军杀去。
众人虽已精疲力竭,却依旧一次次地发起冲锋,可终究寡不敌众,几十个人…… 十几个人…… 几个人…… 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直至最后一人,也力竭倒地,再也没能站起来。
此时,晚霞铺满天,红色黄色的火烧云,把天空织成绚丽的锦缎,而遍地的尸首横七竖八,寒风带起一阵一阵血腥味。
南宫逸一把掰断胸前深深刺入的箭,嘶吼着继续往前冲去,不断的有北漠兵从他身边倒下。
突然,一支利箭如流星般射来,正中他坐下的战马。
那战马惨嘶一声,轰然倒地,南宫逸也被狠狠地摔到马下,重重地跌落在满是鲜血与尘土的地面上。
在那一瞬间,世间仿佛一切都被按停了一般,往昔的种种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浮现。他想到了远在京城的珣儿,想到了已逝的父亲、哥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