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诡道神话
- 这是鬼与神话交织的世界,耳熟能详的神话典故中衍生出无数鬼神。倒悬半空的剖心星君,游荡深海的分水将军,端坐云端的甲子太岁……谁能想到,凡人修行的尽头竟然是一头头鬼神。【武人:食如饕餮,炼化饿鬼为丹田,食欲旺盛者气血充裕。】【练气士:以鬼瞳为眼,知天下阴脉,吐纳阴气修行。】【蛊师:尸虫入心,腹鬼代替肠胃,借此饲养蛊虫。】【剑修:脊骨附着母鬼化作剑魄,剑器融入子鬼,驾驭飞剑百里取人首级。】
- 实属弟中之弟
如此这般,又是六月。
长安激战,关中易主,已过去一年有余。
这一年间,慑于“武天王”之威,十方烽火渐消,各路群雄渐静。
毕竟,谁也不想成为李唐之后,第二个遭武卫军千里奔袭,飞马踏关的倒霉蛋。
自是尽量低调,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乱世之中,难得有了几分平静。
……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长江,赤壁,一曲怀古,忆往昔当年。
如此再看今朝,更有不同滋味。
江淮两岸,并无铁索连环,更不见两军对垒,羽扇纶巾指点江山。
只有一艘宝船,伫立于绵绵细雨之中,江水涛澜之上。
除去这艘宝船巨舰,江河之上还有诸多船只游弋,有的竖立旗帜彰显身份,有的默默无闻毫不起眼。
如此,一船之中。
“砰!”
一支酒樽重重砸下,醇香的美酒溅满桌面,一名两眼通红,胡子拉碴的青年,死死盯着舱外那艘宝船,将铜制的酒樽捏得都变形了还浑然不知。
“二哥!”
同样面色憔悴的李秀宁走来,看着与酒鬼无异的李世民,恨恨的将他手中的酒壶夺走:“你看看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父皇泉下有知,会是什么感受?”
“父皇?”
李世民撑起身躯,神情痛楚:“是我害了父皇,倘若当日我……”
“够了!”
李秀宁打断他的话语:“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父皇与大哥他们已经去了,李家只剩下你一个男儿,你若再这样一蹶不振,那我李家就真正完了。”
“我振作又能如何?”
李世民骤然暴怒,起身说道:“此人得关中,收洛阳,据徐州,三地连成一片,已成王道基业,麾下武卫,无敌之师,自身武功,威镇天下,谁人胜得了他?”
“……”
望着有些崩溃的李世民,李秀宁亦是沉默不语,许久方才说道:“此战若胜,便有希望。”
“若胜?”
李世民一笑,神情不屑:“若是有必胜的把握,那净念禅宗何必离开中原,远走海外,道门,佛门,儒门何不将所有宗师请出,都上帝踏峰去,而是两端分流,两头下注,一批死战,一批出走?”
“显然,他们也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一战胜算渺茫,那人得邪帝舍利,又收魔门秘典,补全天魔十策,必有方法吸收舍利精元,那九位宗师纵是豁出性命,至多也只能将他击败,绝无可能将他留下!”
“如此,有何意义,垂死挣扎而已!”
一番话语过后,李世民颓唐坐下,再向李秀宁问道:“那些世家呢,是不是也一个打算?”
“不错!”
李秀宁叹息说道:“一部分人已经建好船队,准备远走海外,还有一部分人,则留守于中原,似有投靠之意。”
“投靠?”
李世民不屑一笑:“他容得下他们吗?”
李秀宁叹息一声:“若是壮士断腕,敢于割肉,之后再循规蹈矩,受其约束,也是勉强能容的。”
“如此,世家还是世家?”
李世民一笑,不屑说道:“他们能忍得一世,难道还能忍得生生世世,迟早会原形毕露的,届时,一样要身死族灭,还不如早早抽身。”
李秀宁苦笑说道:“他们或许是想,等那许青阳百年之后,再做图谋!”
“百年?”
“几个百年?”
李世民反笑出声:“那许青阳一身武功,不知到了什么境界,又得长生诀,天魔策,邪帝舍利,和氏玉璧等奇书至宝,他能活多少个百年,怕是那些蠢货的十八代儿孙都上了坟,他许青阳还好好的呢!”
“熬死他,亏他们想得出来?”
“就是退一万步说,真给他们熬死了又怎么样,以此人手段,几百年光景,这天下在他手中,会变成什么模样?”
“几百年铁律,足以构成制度,就算哪一天他真的去了,那些人想要兴风作浪,也得承担莫大风险,莫大压力。”
“不值得,不值得啊!”
李世民摇了摇头,通红的双眼终是恢复了理智与清醒,站起身来,幽幽说道:“我们也走吧!”
“走?”
虽然心中也是如此想法,但听李世民亲口说出,李秀宁还是有些迷茫无措:“走去哪里?”
“哪里都好,天下之大,总有我们存身之所,我打不过他许青阳,难道还打不过那些外邦蛮夷吗?”
李世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望着舱外的宝船巨舰,喃喃说道:“退一步,天地宽,父皇,请恕孩儿不孝,为保全我李唐血脉,延续家族传承,孩儿不能为你报仇了!”
……
各方心思,暂且不提。
烟雨蒙蒙之中,一叶孤舟飘荡而出。
孤舟之上,但见一人,犹若姑射,遗世独立,白衣胜雪,飘然欲仙!
孤舟虽轻,却不惧江上涛澜,犹若蝴蝶穿花而过,来到宝船巨舰之下。
随即,女子步踏凌波,青云直上,飘然落至宝船。
宝船之上,已有数人恭候,为首者正是苏北玄。
苏北玄领一干人等上前,看着气质清冷,神色漠然的师妃暄,竟是躬身行礼:“见过师仙子。”
身后众人亦是齐齐行礼:“见过师仙子!”
“……”
看着躬身行礼的众人,师妃暄一阵沉默,竟不知如何是好。
苏北玄却不在意,径自说道:“师尊已经等候多时了。”
话语之间,目光垂下,落在了她手中佩剑之上。
师妃暄一瞥,轻声问道:“可要解剑?”
“无须。”
苏北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我等想与师仙子说明。”
“嗯?”
师妃暄双眉一蹙,望着苏北玄与他身后众人:“何事?”
苏北玄一笑,轻声问道:“师仙子可知我是谁?”
“……”
师妃暄双眉紧蹙,惊疑不解,但还是回应道:“武天王首徒,保安堂大弟子,北玄公子之名,天下谁人不知?”
“当不得什么公子!”
苏北玄摇了摇头,平静说道:“师仙子可能不知道,我以前并不叫苏北玄,而是叫小狗子,原是徐州城内一个孤寡乞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
“……”
师妃暄陷入了沉默,似知晓了他要说什么。
苏北玄却不理会,继续说道:“那年我才八岁,被几个老乞丐打断了手脚,丢在街上乞食讨钱,若不是遇到师尊,我活不过那个冬天!”
“师尊杀了那些乞丐,将我带回保安堂,为我接续手脚,又收我为徒,教我识字,学武练功,谆谆教导,如此才有今日的苏北玄!”
苏北玄望着师妃暄,神色平静的叙述着。
对此,师妃暄只能沉默。
苏北玄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千千万万!”
师妃暄眼神一凝,注视着他,依旧没有言语。
“师仙子!”
苏北玄也望着她,平静说道:“师尊为人,极重情义,你当年对他有一饭救命之恩,今日他心中对你必有一席之位,所以,你是世上唯一有可能伤及师尊心境之人,是师尊唯一的破绽,唯一的弱点。”
“……!”
师妃暄眼神一凝,不自主的握紧了手中宝剑。
苏北玄将她动作尽收眼底,摇了摇头,平静说道:“不必紧张,没有师尊命令,我等不会贸然行事,此番,只是想要告诉师仙子一件事情。”
“……”
师妃暄沉默,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与身后众人,许久方才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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