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寒气袭人,
莺儿却比鸡鸣更早地起身,独自一人在院中扎起了马步。
她的动作虽显稚嫩,但眼中的光芒却如炬火般炽热。
“莺儿,你怎得扎起马步来了?”
百川推门而出,见状疑惑地问道。
“师父,我要修仙,以求长生,这样就能保护您与柱子哥的周全了。”
莺儿的声音虽细,却透着一股子坚毅。
这暖心之言却让百川心中一紧:
“荒唐!
修仙之路险恶重重,非你这稚子所能窥视。
修士之争,更是凶险莫测,稍有不慎,便可能身陨道消。”
言罢,百川不由分说地拉起莺儿,力道之大让她感到一阵疼痛:
“随我去药铺,医术才是你的立身之本。”
莺儿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忍不住落下:
“师父,手腕好痛!”
百川面不改色,斥责道:
“连这微末之痛都忍受不了,还谈何修仙?
快走!”
莺儿被师父的怒气吓得心惊胆战,她困惑不已,不明白为何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师父今日会如此动怒。
药铺内,柱子如往常一般,天未亮便匆匆赶来,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
耳听得莺儿的哭声渐行渐近,他心中一紧,急忙出门查看。
只见百川几乎是拖着莺儿往药铺这边来,莺儿的手腕被握得通红,她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柱子连忙跑过去询问:
“师父,这是怎么了?”
百川面沉如水,没有回答,显然是怒气未消。
他拉着莺儿进入药铺,将她推进内室,
莺儿的哭声愈发凄厉,她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嚎啕大哭。
“师姐,你是不是惹师父生气了?”
柱子关切地问向莺儿。
“我没有,我没有!”
莺儿抽泣着辩解。
柱子又转头看向百川,焦急地问: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昨晚不还好好的吗?这怎么......”
话音未落,百川便指着莺儿,怒气冲冲:
“都是老夫平日将这丫头惯坏了!
她竟想走那狗屁的仙路!”
柱子闻言,心中颇为困惑,百川之怒似乎无端而起。
在这世上,谁家孩童不怀揣着修仙之梦,就连他幼时也曾梦想有朝一日能脚踏云端,剑指苍穹。
他轻声劝慰道:
“师父,师姐有这想法也不奇怪呀,您快消消气。”
百川却未接柱子之言,反而语气生硬地问道:
“昨日我命你去陪雪儿姑娘,你怎还在此处徘徊?”
柱子挠了挠头,面露窘色:
“师父,徒儿习惯了每日来此,为您打理一切,本想着待您到来后再去寻……”
“我已至此,你速去吧!”
百川的话语斩钉截铁,柱子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他还想再言,却被百川一声断喝:
“走!”
待柱子黯然离去,莺儿泪眼婆娑地望向百川:
“师父,莺儿知错了。”
百川鼻息沉重,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去将药名默写十遍,未完不得出门。”
百川言罢,便转身走向柜台之后,而莺儿则拭去眼角的泪珠,缓缓向二楼行去。
望着莺儿的背影,百川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他何尝不想将莺儿心中那修仙的念头一扫而空,
就如同那时抹去她被绑时的恐惧记忆一般。
然而,那抽忆之术对人的损伤极大,稍有不慎便可能让人心智受损,
莺儿本是凡胎肉体,若非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愿轻易动用此术。
百川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的目光投向二楼,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无奈:
“老家伙,莺儿修仙之心已生,你让老夫如何是好?”
他轻声自语,似在向他人求问,又似在自说自话。
午时已至,阳光透过竹窗斑驳地洒在楼板上,百川手提一包精致的糕点,缓步登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