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长老听罢,神情骤变,猛地一把扯下顶上乌纱,双瞳圆睁,惊呼:
“百兄,何出此言?正值此际,何故匆匆欲行?”
旁侧的柱子亦是不解,拱手作礼,疑声道:
“是啊师父,此间无事,缘何兴起去意?”
雪儿亦忍不住,轻声插话:
“百师傅,此中究竟何故,可否明言?”
百川缓缓闭目,唇角微抿,悠悠叹息:
“老夫已表明心迹,此行非诀别,不过是远游而已。”
柱子急切追问:
“师父,那您携师姐远行,欲往何处?”
百川轻轻摇头,语气淡然:
“非止她一人,你亦同行。”
柱子闻言大惊,声情哀切:
“师父,我不能走啊,雪儿正值妊娠之期,弟子岂能弃她而行?”
于长老挥袖止之,眼中带怒:
“百兄,此中必有曲直,可否详述其由?”
百川长叹一声,眉间愁绪难舒:
“于老哥,休听这妮子妄言,老夫不过言及暂别几月,她便泪如雨下,叫老夫如何向你分解?”
于长老闻此,不由一愣,这与自己心中想法出入太大,
但心中巨石倒是落了地,毕竟自身闭关修炼,亦是动辄数载。
柱子闻言,亦释然于怀,若仅是月余别离,尚可忍受。
于长老目光转向莺儿,温言劝慰:
“丫头,若是真如百兄所言,你便随你师父去游历一番,又有何妨?”
莺儿闻言,哭声愈发悲切:
“我不走!”
柱子迈步向前,疑惑地探问:
“师姐,这是为何?短短数月光景,外出历练一番,也是一番机缘。”
莺儿抽抽搭搭,泪眼朦胧:
“那日我听你们说,可能又要打仗了,若是师父带我离去,他宗势力趁机入侵,我青云宗该如何是好?”
于长老闻言,心中暖流涌动,对莺儿之情深意重深感感动。
而百川则从莺儿的话中听出了更深一层的忧虑,
这小妮子是担忧青云宗会如同往日那九龙镇一般,一朝之间,血流成河。
百川轻叹,如秋水涟漪:
“为师自会护宗门周全,不会让任何不幸降临于我青云宗,你可放心?”
莺儿眼眸闪烁,弱弱问:
“真的?”
“真的!”
暮色四合,百川与于长老对坐窗前,
一局棋盘,一壶香茗,热气袅袅,茶盖轻舞。
“百兄,此行何往?”
于长老落子,声如古琴。
“我想带他们前往大荒一探,见识一番真正的修仙者。”
于长老手中棋子微滞,
大荒,乃是四大洲外之秘境,其修仙者皆为逍遥自在之辈,
他们视修仙为逆天而行,何须拘泥于宗门之束缚,其间魔修亦不乏其人。
于长老眉梢轻挑,语气中带着一丝劝诫:
“百兄,此举未免过于严厉。
领他二人于附近的山川河流间游历一番,不也是历练?
不过是些风霜雨雪,磨砺筋骨,挫其锋芒,何处不行?”
百川闻言,手中棋子悄然落下,声带幽幽:
“于老哥,你曾与焱炎谷高手对峙,那份无畏从何而来?”
于长老目光一凝,徐徐回应:
“皆因老夫深知你在我身旁,断无使我陷于危难之理。”
百川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