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愿意要本宫,都是哄人的鬼话,你滚!本宫不想看见你!”
女孩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跳下马车,被侍女扶着进了将军府大门。
直到看不见那道娇俏可人的身影,贺承奕心头才像少了一块什么,空落落的难受。
方才他是想追出去的,可毕竟在将军府前,被人瞧见会辱她名节。
他不在乎是一回事,害她被别人戳脊梁骨又是另一回事。
回王府的路上,贺承奕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但他自幼习武,苦读兵书,只识得刀枪剑戟与排兵布阵,其余一概不知。
思虑良久,他低声问副将张有余,“你可知,何为……?”
张有余吓了一跳,鞭子把马儿打得受了惊,拉着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疾驰。
“哎哟喂!世子爷,这事可不兴在外头说啊!”
贺承奕眉心紧拧,更加忧心陛下对长公主用了什么酷刑威逼利诱。
他沉声道:“你只管说与我听。”
张有余老脸通红,压低声线,做贼一般,“就是那个呀!宫里许久不得陛下宠爱的女子……”
贺承奕的脸色从阴沉转为震怒,齿关咬得咔咔作响,一拳砸碎了马车内的桌案。
他本以为,陛下要了长公主,是出于倾慕和嫉妒。
没成想,她口中所说,竟然是这个意思!
用冰冷僵硬的死物,折磨羞辱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她当时想着该有多绝望无助?
好不容易盼到夫君回京,得知夫君另有她人,已是肝肠寸断,却还要遭受陛下的欺侮……
难怪长公主一心求死,言行举止轻佻放浪,她恐怕被打击得心智失常,不愿再托付真心。
思及自己方才推拒的举动,贺承奕郁结于胸,生出几分悔意。
长公主方才说不想看见他,可他心有不安,若是今夜不赴约,她孤身一人寻短见怎么办?
他撑住车厢,身手敏捷地跳了出去,施展轻功,眨眼间消失在街巷深处。
将军府,顾彦辰和苏妤也一同从宫宴上回来了。
顾夫人身边的吕嬷嬷等在大门口,见人从马车下来,冷冷淡淡迎上去,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
“这位便是苏姑娘吧,按照规矩,您得跟奴婢从侧门入府,动作快些,夫人还等着您。”
苏妤知道走侧门是低人一等的意思,登时委屈红了眼眶。
“本姑娘便是做妾,也是陛下赐婚,你这贱奴让本姑娘走侧门?!”
吕嬷嬷尖酸刻薄的脸瞬间阴鸷下来。
她是夫人从娘家带到将军府的,手中管着不少事,在府中颇有话语权。
就连长公主都给她三分薄面,这小妾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少爷平定北境动乱,立下赫赫战功,封赏晋爵不见,却赐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做小妾,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陛下赐婚哪是什么荣耀,分明是对顾家的敲打和羞辱!
因此夫人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苏姑娘极为不喜,比对长公主的厌恶更甚。
长公主虽然是个草包,好歹明面上身份尊贵,还带了价值连城的嫁妆嫁进来,多少有点用处。
而这个姓苏的狐媚子,什么都没有,空有一张脸,把少爷的大好前程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