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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烈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团裹挟着焚天热浪的金乌阳火球——它如同一轮坠落的小太阳,在半空拖曳出刺目的焰尾,正以摧枯拉朽之势撞向息壤凝聚的高大土墙。土黄色的界壁已被阳焱烤得泛起焦黑裂纹,壁面上流转的土灵光晕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他甚至能感受到息壤传来的阵阵震颤,那是土灵在高温炙烤下即将承受重创的预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而沙哑的意念忽然穿透热浪,直抵熊烈识海——那是土灵息壤的声音,带着压抑了千年的沉郁与愤懑,字字如石,掷向半空的金乌。
“金乌姐姐!最后一次叫你姐姐,我以一个土灵之身。”息壤的意念里翻涌着磅礴怒意,“你当真要这般执迷不悟,为了真灵化仙这条道走到黑?”它顿了顿,似在强忍着阳火球灼烧魂体的剧痛,声音却愈发清晰,“这夏炽阵本是玄冰蟒族布下的囚牢,你身具先天阳焱,本是天地间少有的至阳精怪。千年光阴,你若脱离此阵,凭一身火焰神通,大可在世间开疆拓土、证道修行,何等大有作为!可你偏要为玄冰蟒族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甘当鹰犬、助纣为虐!”
话音未落,半空的金乌发出一声尖锐的唳鸣,阳火球骤然暴涨三分,焰浪如潮水般拍向土墙,界壁上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崩碎。息壤却毫不在意自身安危,意念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嘲讽:“当年我魂体分离,落得真灵受损、困守此地的下场,恐怕也少不了你的‘助力’吧?那玄冰族的大能虽早化人身,修为看似高深,可离真正的仙身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凭它一己之力,根本不足以打破我的真灵之体,更遑论将我魂体拆分——若不是它许了你一个秘密,一个只有真灵与精怪才苦苦探寻的秘密,你怎会这般死心塌地,在这阵中守了整整一千年?”
“你以为你守护的是玄冰族的承诺?”息壤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那玄冰蟒族大能早就在你未察觉的阴谋里,被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如今怕是早已被你关在这阵中的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牢底坐穿’了吧,或化为一抔黄土了!而你拼死护着、不肯交给我们的那条小白蟒……”它刻意停顿片刻,任由金乌因这番话而愈发狂暴的攻击砸在土墙上,烟尘弥漫中,一字一句道,“恐怕,就是你们当年那个秘密的关键所在吧?我若没有猜错的话。”
最后一个字落下,天空中金乌的气息骤然变得暴戾至极,周身阳焱几乎凝成实质,整个夏炽阵的温度瞬间飙升,连空气都仿佛要被点燃。熊烈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金乌的攻击压力较之前何止倍增——显然,息壤的话正中要害,彻底激怒了这只守阵千年的金乌。
土灵息壤焦急的问询骤然撞进熊烈与寒冰真灵的心海,带着阳焱灼烧的沙哑颤音:“快说!这小白蟒身上究竟藏着什么,能让那金乌如此死缠不放?”
熊烈脑中一片混沌。方才土灵与金乌的对峙如雾里看花,他尚没理清那些“秘密”“传承”的纠葛,此刻土灵骤然追问,他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视线里,土黄色的息壤界壁已被金乌阳焱烤得泛起赤红,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每一次焰浪拍击都伴随着息壤魂体的震颤——土灵的生死就在呼吸之间,可这心海追问偏在此时压来,让他急得几乎要抓挠自己的头皮。
“它……它没什么特别的!”熊烈的意念在焦躁中磕绊,勉强拼凑着零碎的信息,“我们认识不过数日,只知玄冰蟒族要立它为传承人,想借它夺舍我、壮大族群。可它不愿从命,被族中长老擒住,扔进了这夏炽阵关押……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话虽杂乱,却也将他与小白蟒的纠葛、小白蟒的处境说清了大概。
下一道心音传来时,熊烈与寒冰真灵同时心头一沉——土灵的声音里裹着浓重的虚浮,像是被阳焱烧得耗损了大半魂力。“传承者……它曾是玄冰蟒族的传承者……”土灵的意念在他俩魂识里絮絮叨叨,带着恍然大悟前的混沌,“原来如此……原来症结在这儿……”
生死一线间,土灵竟还在慢吞思索,熊烈正想催问,一道骤然清明的笑声已响彻心海,带着勘破迷局的畅快:“对了!金乌定是知晓这‘传承者’的关键,才见我们靠近就下死手——它怕我们带走小白蟒,断了它千年守护的根基!这局,我们偏不能让它赢!”
话音未落,熊烈只觉周身骤然一沉,脚下的息壤界壁竟主动向下塌陷半尺,原本直面阳焱的土墙陡生弧度,如同一面内凹的巨盾,将狂暴的焰浪顺势引流,金乌那足以焚裂山石的阳火球撞在盾面上,竟被卸去了三成力道,只激起一片火星四溅的烟尘。
“熊烈!借你肉身之力,引寒冰真灵入界壁!”土灵的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金乌的阳焱克我土灵,可它至阳之焰,最怕的就是至阴寒力——小白蟒是玄冰蟒传承者,体内定有先天玄冰之气,而你身中寒冰真灵,二者同源!只要能将你体内的寒力暂借界壁,我便能在土墙外凝一层‘冻土寒甲’,暂挡阳焱!”
熊烈不及细想,立刻催动手心里的冰珠的寒冰真灵。那缕淡蓝色的真灵本就与他魂体早已建立联系,此刻受他意念驱动,瞬间顺着血脉涌向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于掌心——当他手掌按在滚烫的息壤界壁上时,刺骨寒意骤然顺着掌心渗入土中,原本被烤得发烫的土墙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白霜,那些蔓延的裂纹在寒气包裹下,竟奇迹般地减缓了扩张速度。
“不够!寒冰真灵的力量太散,你得主动牵引它与小白蟒产生共鸣!”土灵的声音带着吃力的喘息,“小白蟒被关在阵眼核心,离我们不过百丈!你用魂识呼唤它,让它体内的玄冰之气回应你——只有两缕寒力相引,才能凝出足以抗衡阳焱的冻土寒甲!”
熊烈立刻将魂识散开,穿透层层热浪,朝着阵眼方向急切呼唤:“小白蟒!听得到吗?借你体内玄冰之气一用!金乌要毁了息壤,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一遍,两遍……就在他以为小白蟒无法回应时,阵眼方向突然传来一缕微弱却清晰的寒意,如同冰湖下悄然涌动的暗流,顺着他的魂识纽带,缓缓朝着息壤界壁的方向飘来。那缕寒意甫一靠近,熊烈手里的化为冰珠的寒冰真灵立刻躁动起来,淡蓝色的光晕从他掌心暴涨,与那缕来自阵眼的寒气在空中交织,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冰丝,猛地扎进息壤界壁。
“成了!”土灵的欢呼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下一刻,土黄色的界壁表面骤然覆上一层厚厚的冰晶,冰晶与土墙融为一体,形成一层泛着幽蓝光泽的冻土寒甲。当金乌的又一记阳火球撞来时,焰浪与寒甲相撞,竟发出“滋啦”的刺耳声响,一团浓密的白汽瞬间蒸腾而起,阳火球在寒甲上只烧出一片焦痕,便轰然碎裂,化作点点火星散落。
半空的金乌见状,发出一声暴怒的唳鸣,周身阳焱再次暴涨,这一次,它不再释放单个阳火球,而是振翅盘旋,无数细小的金红色火羽从它羽翼间落下,如同一阵密集的火雨,朝着冻土寒甲倾泻而下。火羽撞在冰甲上,有的被寒气冻结成水珠,有的则顽强地灼烧着冰晶,发出此起彼伏的爆裂声,整个夏炽阵内,一半是焚天的热浪,一半是刺骨的寒意,两种极致的力量在空中疯狂对冲,连空间都泛起了细微的扭曲。
“撑不了多久!”土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紧迫,“火羽在消耗寒甲的力量,小白蟒的玄冰之气本就微弱,寒冰真灵也撑不住这般消耗!必须想办法引金乌分心,找到它的弱点!”
熊烈望着半空那只浴火的金乌,脑中突然闪过方才土灵的话——金乌守阵千年,为的就是小白蟒这个“秘密关键”。它既如此在意小白蟒,若能让它误以为小白蟒有失,会不会乱了阵脚?
心念一动,熊烈立刻对着阵眼方向放声大喝,声音裹着魂识,穿透火雨与寒雾:“你这么在意这只小白蟒!我救不了,但我却有能借住这土团子和小冰块之力,毁了它。”
他刻意将声音放大,带着十足的底气,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小白蟒杀死毁掉。半空的金乌果然动作一滞,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瞳猛地转向阵眼方向,原本倾泻的火雨骤然停顿,周身的阳焱竟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它果然怕了!
“就是现在!”土灵抓住这转瞬即逝的间隙,骤然催动全部魂力,土黄色的界壁猛地向上拔高数丈,竟朝着金乌的方向狠狠撞去。这一下突袭太过突然,金乌一时不备,被土墙撞中侧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阳焱瞬间黯淡了几分,连带着整个夏炽阵的温度都骤降了少许。
熊烈见状,立刻乘胜追击,再次催动寒冰真灵,朝着金乌的方向释放出一道凛冽的寒气。寒气虽不足以伤它,却让本就被撞得气血翻涌的金乌更加暴躁,它猛地转身,无视了一旁的息壤界壁,竟带着满身焰浪,径直朝着熊烈扑来——那双燃烧的眼瞳里,此刻只剩下彻骨的杀意,显然,熊烈的“调虎离山”,彻底激怒了这只千年火灵。
“你这区区凡人,不过会些旁门障眼法的小伎俩,也敢在本座面前班门弄斧?简直找死!”金乌燃烧着阳焱的魂体在半空盘旋,尖利的唳鸣裹挟着狂怒的热浪砸向地面,“方才不过是本座一时不察,被你们钻了空子喘口气,真当能翻出天去?你们杀不了那小白蟒,今日也都要葬在这夏炽阵里,化为飞灰!”
焰浪随着它的叫嚣愈发狂暴,火羽如箭雨般密集坠落,砸在冻土寒甲上迸溅出漫天火星。被息壤界壁牢牢护在身后的熊烈,此刻却猛地挺直了脊背——他掌心的寒冰真灵虽已黯淡,眼底却燃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他仰头对着半空那团刺眼的金红火光,声如洪钟般回吼:“别真当你攥着小白蟒就万事大吉!今日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未必杀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