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祠边缘的一座小农院里忽然响起篱笆门被打开的咯吱声,亮着微弱烛火的屋内有一女子正握着一把手枪靠在门口,在声音响起的时候微微露出一只眼从窗户缝往外看去,发现是熟悉的身影时才松了一口气。
快速将谷温术迎进门,见其身上有些狼狈,神情十分不对,眼神有一种想要吃人的冲动,女子皱着眉说道:“你遇见那些人了?”
谷温术点点头:“还好我躲的及时,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
女子快速回答道:“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前就发现了几个陌生人在村子里转悠,有收老物件的,有租房子的,有请工人来的,每个人的说辞都不一样,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后来有人敲门,见过两个人后我就断定是敌特找过来了,现在怎么办,是放弃还是救?”
谷温术的心情极差,点了一支烟坐在炕边猛抽了几口,看上去非常的犹豫。
“救肯定是救不了了,就算是放弃,也得让这些人吃点苦头,还有,不能让他们发现孵化室里的东西,包括孵化小组,不能有活口。”
“好,我明白你的安排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不用你去,我回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到了你我分开的时候了,这边的努力化为乌有,就得实行备选方案,你的任务还记得吗?”
女子认真的点点头:“你放心做你的事情,我这边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为你争取足够的时间。”
“嗯,孵化室被告破,他们应该会以为大获全胜,按照他们的习性,肯定会大加封赏,这又开始下雪,人都是有惰性的,一旦开始放松,我就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备选方案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女子并没有和谷温术多浪费时间,收拾了一下细软,趁着夜色和谷温术迅速离开小院分道扬镳。
在两人离去不久,化工厂区的方向忽然发生了剧烈的枪战和爆炸。
刚刚抵达外围的秦天和温觅山一脸懵逼的呆了几秒,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尽是疑惑。
“不应该是我们的人,没收到命令,不会有人提前行动的。”温觅山迅速解释。
循声望去的秦天微微喘了几口气满脸不对劲:“难道被人截胡了?有人捷足先登?”
“应该只有这一种可能。”温觅山肯定了秦天的猜想。
“走,我们先去旁观看看,有点想不出来对方会是什么人,我们的机密泄露的这么快吗?”
温觅山有些汗颜的说道:“我这边都是信得过的老人,而且人数不多,我可以替他们担保,但王大木那边的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秦天是相信温觅山的,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也不再讨论这件事,而是带着人快速靠近厂区,他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现场的情况又发生到了什么阶段。
几分钟后,当秦天等人来到现场外围,还没来得及冲进去一探究竟,厂区中央的位置忽然发生了剧烈爆炸,爆炸的火光直冲云霄,瞬间照亮了整个片区,没过几秒,空气里就弥漫着一股掺杂血腥味且极其难闻的化学味道。
秦天见状顿觉不妙,迅速从温觅山的身上撤下一块布自然放在空中,以此来观察风向。
温觅山刚想发句牢骚,秦天一只手拿着手帕捂着嘴大喊道:“所有人,赶紧往东北方向的高低逃离,捂住鼻口,屏住呼吸,千万不要多吸这里的空气,赶紧撤退,越快越好。”
话还没说完,秦天管都没管温觅山转身就跑,在原地愣了一秒,温觅山才发反应过来,跟着秦天的背影追了上去,同时在刚刚被撕开的衣角狠心又撕了一块布下来,依葫芦画瓢学秦天在路边抓了一把雪然后捂在鼻口处。
差不多跑了七八分钟,一群人才逃到东北方向的一座小山岗上。
站在高于厂区几十米的地方,秦天气喘吁吁的双手撑在膝盖上,看向不远处正在猛烈燃烧的厂区,忍不住一阵脊背发凉,亏得他反应快,当时要是不管不顾冲进去,去多少人死多少人,不会有一点意外发生。
还好撤退的早,又找到了背风的地方,工厂燃烧的化学毒气吹不到这个方向来,不然他们这些人就算不被当场毒死,也会留下大大小小的毛病。
只能说这支病疫组太不讲武德了,这种自杀一千,伤敌一千二的手段,也只有这种特殊小组做的出来。
“我说秦爷,您不是有手帕吗,干嘛还撕我的衣服啊?你瞅瞅,棉花都漏完了,这可是我新扯的布,新买的棉花,新缝的衣裳啊,就...就这么给糟蹋了...”
秦天白了哭穷的温觅山一眼,语气不善道:“你是要命还是要新衣裳,再怎么说也是买卖古董的大掌柜,怎么就这么抠搜呢,你不知道刚刚多危险,慢走一步,咱们都得留在那儿过年。”
温觅山也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发句牢骚而已,心里还是很感激秦天反应的足够快,现在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
“别当真嘛,我只是随便说说,我代兄弟们谢谢秦爷,明儿个请秦爷去好好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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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没时间搓一顿了,这事儿蹊跷的很,厂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莽里莽撞的截了咱们的胡,是谁泄的密,有没有人逃走,恐怕够你忙的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了,等我从特务处带人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安排人检查过现场,切忌,不要吸入那些有毒气体,要从东北方向往南边渐行渐近的靠近,风向如果有变化,去的人也得跟着改变防卫,做好防护措施,包着棉花的麻布打湿可以杜绝大部分毒气和粉尘,多的不说了,我得走了。”
秦天说完不等温觅山回复,脚下跟长了轮子一样飞一般的离开了山岗,他现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英租界的别墅里。
特务处虽然被他安排了紧急任务,不代表这个时候不会收到命令派人来进行检查,他要是不在家,到时候可就不好解释了。
还好秦天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一路小跑问题不是很大,加上借用了温觅山手下的车,节省了很大一段距离。
只是在穿越比国租界进入到俄租界的时候,一边开车一边抽烟的秦天眼睛余光忽然发现了街边一个捂着头巾提着小挎包正在走路的大衣女子。
虽说在俄租界看见这种打扮的女子并不稀奇,多半是某个会所的应召女郎,起初秦天还没觉得有什么,本来车子开的也快,属于一晃而过的情况,只是在后视镜多看了几眼,就突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对那个人好像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在哪儿见过,记忆很模糊,根本想不起具体的画面。
秦天想着停下车等一下那个女人,等其上来了当面问问,哪知道那个女人走了一半忽然拐进了一条巷弄。
秦天迅速将车倒回去,刚准备下车跟进去的时候,在他刚刚停车的位置,又出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而这个身影,秦天脑海里有着清晰的画面,这个穿着大衣戴着毡帽刚上车的男人,正是他在找的目标——谷温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