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安排
朱允炆语重心长,起身走到贾云身旁,“卿年纪尚小,不如先去历练,东昌府如今缺知府,卿去东昌府任知府吧。”
朱允炆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了贾云命运。东昌府靠近河南,即如今的聊城,距离济南也很近,说好算不上,说不好当然也谈不上。
贾云乃是先帝的托孤重臣,这点人尽皆知。哪怕是皇太后的吕氏也不得不出声动问,朱允炆回答说,朝中大臣对他皆有不满,是以孩儿只能让他暂避锋芒。
吕氏说,“既然如此,皇帝可命人说明心意,免得他心中有所怨怼。君臣离心,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朱允炆点头称是,于是叫人给贾云送去物品,除了丝绸、珠玉之外,还有鹿肉十斤,江南干梅四斤,龙井茶叶十斤,干菜二十斤。
满满当当拉了一大车,太监徐永带着几个人,亲自送到大门口。贾云拱手道:“见过徐公公。”看着满满当当的一车东西,贾云顿时了然。
徐永念完单子,递给贾云,“贾翰林,小的奉皇爷之命,东西送来了,贾翰林要收好啊,可千万别辜负皇爷一片苦心。”
贾云随手递过去二十两银子,“有劳公公,陛下可曾说过什么?”
徐永将钱收好,道:“陛下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一张纸,叫小的交给翰林。”他递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短短几个字:初九,潜龙勿用。
徐永走后,贾云静静思索,暗道,朱允炆人还是不错,就是有点蠢。类似后世的大学生,目光清澈且愚蠢,没挨过社会毒打,光在紫禁城,完全不知人心险恶。
也罢,那就帮他一把吧,要是被他那个叔叔当上皇帝,贾云也就没什么机会施展报复。
……
皇帝赠送东西,而且还是寻常的食物,就让人知道,贾云并没有失去圣眷。再怎么说,贾云自从中了进士后便一直刻意交好朱允炆,还是起到一定作用。
内吵外朝中也有与贾云相熟的官员,趁着这段时间,纷纷来替他送行。偏偏此时正是国丧,不能大张旗鼓宴饮取乐,便假托游玩之名,请贾云去山上饮酒,以饯行。
贾云孤身一人,尚未婚配,说起来这也是奇葩。朱元璋屡次都忍不住要给他赐婚,可是他总是以男儿好汉,不立业,何以为家为由推脱过去。
实际上,他是害怕朱元璋!以他的身份,想要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他既然已经处在帝国的漩涡中心,根本不可能娶一个平民女子,这不是贾云想法的问题。
而是他所处位置决定,在他无法确定历史究竟是不是如他所知的那样时,他不会结婚,一旦结婚就意味着站队,站队错误,那可是要灭族的。
抱着这种想法,贾云一直未婚,虽然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但他丝毫不尴尬。收拾起来也非常简单,这次去东昌府,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京城中这座小院,还需留着。
府上仅有婢女春红一个人,另外有两个老仆,带着家人,都是父亲的老兄弟,一个叫阿福,一个叫阿旺。各有两个儿子,尚未娶亲,阿福的两个儿子是李浩宇,李鸿波。阿旺的两个儿子则是陈淅,陈尚。
这次去东昌府,阿福也要跟着去,阿旺叔也闹着要跟着。但是贾云并不想带着他们。原因也很简单,这两个人都是退下来的老兵,身体不便,几个孩子年纪也不小,该成婚了。
他在京城周围还有几亩地,几处产业,需要人照看,用别人不放心,还是他们两个更叫人放心。
阿福叔说道:“少爷,你要去东昌府,也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是?依我看,叫老二跟陈尚都跟着你,老大他们在家里打点产业,这样你身边也有个好使唤的人手不是?”
贾云一思索,也是的,自己毕竟空降东昌府,身边肯定要有几个靠得住的兄弟,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春红命人将东西都收拾好,一些衣服之类的全都收起,装上箱子,基本上都已经打点好。
贾云点点头,只等再做些准备,便可以启程。
而接下来的事情,则是最重要的事!
招募随员!
古代去做官,不是一个人上任就行,至少需要一个庞大团队!比如,师爷,这是必须要有的,而且也不能是一个,而需要两三个,刑名师爷、钱粮师爷、生活师爷。
前两个师爷,就是专业人才。后一个师爷,则非常重要。官场要懂,人情要懂,既要贴心,又要懂得距离。有人来请托,生活师爷就要摆明此人关系如何,事情能不能办,官场关系有何改变等等。
寻常治内有什么乡绅、名流,生活师爷也要去打交道,大老爷整天日理万机,维护关系总不能叫他操心。
另外还有些不起眼的人,也要带着。比如后衙中的门子,这一定要是自己人。倘若用了不熟悉的人,人家来送拜帖求见,门子私自藏了,耽误大事,那怎么成?
还有收信送信的跑腿儿,这也要用自己人,你叫人送信,中间跑去别的地方,送给你的敌人,这不是要傻眼了吗?
总而言之,一大堆事儿要贾云去做。贾云没有去外地为官的经历,这些事情也不是太清楚,好在有同僚,左右打听,列了个单子,需要何种人都写明。
阿旺阿福两人还有些人脉,不几日就给贾云找到几个随从,这些人都是他们老爹的同袍,有些是后人。引着他们见过贾云,贾云道,“诸位叔叔伯伯,你们一路赶来辛苦,先各自回去,等几日我派人过去通知,咱们启程时间还早。”
众人连忙说不敢,各自散去。只留下几个,其中两个是护卫,一个名叫牛二,一个名叫雷仝。这两个人也很重要,雷仝年纪不大,但是武艺高强,心思缜密。日后可以做个尉官儿,主管东昌府的军事。
牛二则是一身蛮力,人不大聪明,这样的人偏偏最好控制,也听话,日后可以留在他身边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