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说说看?”
“据臣所知,年羹尧此次进京参见,回京途中,他特意命都统范时捷,直隶总督李维钧跪道迎送。”
“到京后车马显赫,王府以下官员皆到场跪接,年羹尧独自坐在马上好不威风。”
“他这般骄狂,令人瞠目。”
苏培盛在一旁听着,暗暗心惊,年羹尧竟这般放肆。
此等待遇乃是皇上该有的,他不过一介臣子竟敢心安理得受官员跪拜之礼。
胤禛眉头微皱,面上一副不相信,微微往后坐了坐道。
“竟有这等事?”
张廷玉垂眸,一脸恭敬。
“微臣不敢妄言。”
“年羹尧得胜归来,也算是衣锦还乡,难免会得意过头,朕自会提醒他。”
胤禛此话,摆明不想借机处置年羹尧,张廷玉见状也只能无奈道。
“有皇上此言,微臣就心安了。”
希望有皇上出面,这年羹尧能收敛些许。
张廷玉到底是正直忠心的老臣,胤禛还是宽慰道。
“你们户部事情多,年羹尧懂些边事,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与他商量。”
“记住,商量即可!”
“若是他门下之人有不尽忠职守,故意借端生事,作威作福者,你皆可立即参奏。”
“朕自当会严惩,绝不姑息为患。”
张廷玉为官多载,对于皇帝此话,沉思片刻后,也回过味儿来。
如今年羹尧刚得胜归来,皇上若此时对他下手,难免会被世人诟病,不善待功臣。
可那些攀附之人若是出了错,年羹尧就算有意求情,也会消磨君臣情分。
等到事情越来越多,窟窿越来越大时,便是直接铲除年羹尧一党的好时机。
张廷玉虽觉得隐忍,却还是点头应下。
此时不惩治年羹尧,只会助长其嚣张的气焰,不过也能趁机揪出朝中有多少人与年羹尧来往。
两人在养心殿谈论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让张廷玉离去。
等苏培盛将人送出去后,胤禛静静的坐在龙椅上沉默着。
对于年羹尧这些日子做的事情,他都知道。
此人当真是愈发骄纵起来了。
可胤禛也明白,时机还没到。
苏培盛回来瞧见皇帝一副阴沉的样子,便猜到皇帝心中对年羹尧的不快,走上前故意询问道。
“皇上,华妃娘娘派人来问,皇上可要去翊坤宫用晚膳?”
胤禛本就心烦,此时并不想见到华妃,沉默片刻后,胤禛抬头道。
“皇后那里不是准备好晚膳了吗?”
“朕想起来也有些日子没陪陪皇后,今晚就不去翊坤宫了。”
苏培盛听见这话,从流如善点头,转身出去让人给景仁宫带个信儿。
宜修刚回景仁宫,小夏子就前来禀报说皇帝来景仁宫用晚膳。
虽心中不喜,可面上还是一副温和。
待到小夏子离去,宜修这才一脸淡漠的坐在椅子上。
剪秋瞧着自家主子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这些日子皇上不是去翊坤宫就是去咸福宫,好不容易来咱们景仁宫,娘娘为何还有些不开心?”
“皇上哪里是想来咱们景仁宫,只是不想去应付某些人罢了。”
宜修平淡的给自己倒茶,想来是张廷玉同皇上说些什么,这才惹得皇上不快,连翊坤宫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