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仙非仙
- 小医救人,大医济世。中医高材生许仙一朝穿越,成为了杭州城中一名小郎中。城中瘟疫肆虐,妖魔涌动,人心惶惶。伴随他一同而来的【神农鼎】,便是这茫茫乱世中唯一的依仗!…神农遍尝百草,对天地灵宝具有特殊感应!鼎纳天地精华,炼制灵丹妙药,解救苍生于疾苦之中!鼎内自成世界,山川草木、鸟兽虫鱼,消耗功德即可入鼎修行!鼎有四面,集齐天材地宝、积攒功德,即可开启星官精魄、融合四方神君,赋予自身种种不可思议之能力…
- 血中旱道行
第三卷:僧佛辩生死,道法论古今
第二篇:儒墨诸子同斗妍,佛道百学共争鸣
(尽心尽力则无怨无悔)周华不太同意玄竺所言,过于牵强,又无法实证。于是周华也提出一个例子:“我在庐州公干时曾路访一庙宇,庙破墙危,里面只有一老僧。老僧垂死迟暮,我分饼与他,他咽下干饼冷水,老泪纵横道:此皆定数矣!老衲当受其罪。那老僧年青时原做过山贼流寇,犯下不少劫财伤人错罪,其母苦劝下才回头步入正道。可怜老母卷入山贼泞淖中,为保其子丢掉性命。他因此剃度参佛,不问江湖世事,吃斋诵经,以为能赎从前罪过,求得来世安稳。而时势变化,随军南下犯我北疆,庐州陷落时老僧亦深受战乱之苦,腿脚断烂、老眼昏花、忍饥挨饿凡此种种。”“老僧到死始终认为今世之苦全由年青误途所致,后来之修行为之前赎罪、为来世积福,因此甘受战乱之苦,不像庙中其它僧佀闻势而逃。何其哀哉!你们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看未必。善恶本就无绝对,世人所谓之善,而于生灵万物而言也许是恶。但因缘果报,我又全非反对,我反对因果报应竟然附合人世道德,对错之论不同人不同国甚至不同世当然也不同;例如西戎有弟继兄嫂之习俗,在中原却是败坏礼教。羞辱门楣;又如古时以缠足玲珑为美、而今看来却是白痴之举。”最后周华坚持所论:“私以为因果相关,既有必然关系、宿命所在,亦有缘机变化、无穷尽也。”
玄竺噗嗤一笑“周少傅结论与贫僧宣言何异?”“当然有差异!你认为因果善恶一一对应,不论前世后世,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玄竺点头同意,周华继续道:“而我认为众因得一果,或是一因结百果,善未必善报、恶未必恶报,善或许恶报,恶或许善报,既有天命之理、亦有变化之道。两人所持观点有共通,却也有较大分歧,辩论多时苦于无实证,只得作罢。唯相互尊重耳。玄竺大师自西方而来,在我国传经授法,中原诸侯多国深受佛法影响,一时间佛学兴盛。这一次玄竺来我国开坛辩论,实属不易,因为父皇作为新秦国国主从不信僧佛,甚至认为僧侣无异于江湖骗子。朝中大员周华,对佛学略有研究,此次辩论两人你来我往十分精彩,虽然没有胜负结果,但激起了各门各派方方面面大讨论。
玄竺大师在我新秦停留两月余,便向北边的齐国继续传经授法。这次辩论对父皇有所触动,对僧佛不再严加束缚,允许他们合法范围内自由活动。玄竺所提各种观点,并非圣言真语,各家不同言论听来也有道理。荀文磊提出天有天道,人有人道,君王受命于天,既是凡人也非凡人,应当在天道与人道间制衡。一国之兴衰,与君王密切相关,于是上奏我父皇,完备礼仪制度,奖惩得益,教化万民,然后施仁政。荀文磊提出仁政一些具体措施,比如勿夺农时,还耕于民,使百姓户户有田,家家安居。减少部分劳役时间,杜绝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整顿奢靡之风。我也挺认同荀文磊提议,然而,有一条激起兵部强烈反对。我国征战已久,终得太平人间,荀文磊请求停止立堡修城,练兵尚武,削减军饷。然而兵部多位大臣认为北方齐国虽然元气受挫,实力仍在,不会善罢甘休;西边楚国对我国山河虎视眈眈,危险重重,不可不妨;国内新旧势力交替,民心未稳。此时国虽初平,忘战必危,未雨绸缪,万不可自毁长城。
对于荀文磊及兵部的不同意见,父皇认为皆有道理。一方面,国家才安,百姓苦战久矣,与民休息很有必要;但太平之下隐患甚多,不可不妨,与朝中大臣商议后决定新秦从全国征兵备战改为两段两点布防。是时,新秦上下共计三十余万大军,分布全国,每月耗资严重,国库空虚难以为继。何谓两段两点防御?即靠近齐国边界驻兵八万,靠近楚国边境驻兵三万,京师金陵驻兵四万,偏京新都驻兵两万,这四处重点布防,练兵备战,更新老旧刀枪器甲。其余各地乡勇役卒适时裁撤,减少不必要人员。
因畅谏纳言,兼容并包之思想广传,一些地方官员如张佑钧呈报上奏,请求开放边关海禁,使官民内外互市,提议商农并重,停止打压商人。只不过这种奏文,如石沉大海一般,甚至再无任何涟漪,是我偶然在废文堆中看见。张佑钧所议与农家相左,比如扬州知府卢象就认为国之本在于农,而商人重利寡情、买贱卖贵,如此循环,百姓受欺被压、不事农耕,则朝廷无以为根,国将危矣!卢象之言倍受重视,父皇大力支持百姓事农,鼓励耕田桑植,对于耽误农忙,占地霸田者处以重刑。另外,卢象还提出,天有不测风云,早做预防,修饥谨,救灾荒。二十年余前,地处大河之旁,陕原以北发生大水洪涝,数以万计房屋被毁,由是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几乎同时,江东新秦吴越,流疫横行,夺走无数性命。此天灾不亚于人祸,早作打算,修水坝、建粮仓、重医药等等极有必要,父皇以为此言甚善,纳而实践。
是时,靖武侯邹毅薨殁,父皇念其功勋,特旨风光厚葬,命礼部承办葬礼,荀文磊为之撰写悼文。出殡那日,送葬队伍浩浩汤汤,葬礼规格与王同。许秧见状即撰文反对如此铺张浪费。靖武侯入土为安即是,葬礼再如何风光,也只是给世人相看,何必劳民伤财。于达官显贵而言,挣的是虚荣假誉,于平民大众而言,却是沉重负担,经年辛苦一夕挥去,更有甚者倾家荡产。死者已逝,生者节哀。这许秧出生败落世家,祖上辉煌荣耀,家族长辈为了维持世家大族之门面,借债强撑。然而因那无钱还债,被逼得将祖辈产业拱手相让,许秧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是朝中很少有人对许秧提议有所回应,甚至嗤之以鼻。攀比之风,自上而下,无处不在。许秧官微言轻,可巧周华听闻节葬之议大加赞赏,遂也陈上文折附议。周华之言,父皇大多认真考虑,一次问我如何看待,我想了想道:“周华、许秧所言极是,逝者已矣,何必再让世间亲人伤财哀极。何况天下才平,父皇常言休养生息,此折十分契合”。只是这次父皇并没有认同,父皇认为靖武侯为国尽忠职守,如若节葬少礼,将寒朝廷内外文臣武将之心。然而虽说没有给周华奏文朱批通过,可从后来批评其他大葬耗费巨资、奢靡攀比来看似乎还是认同了周华、许秧所议。
许秧还提出“众生平等,爱人爱己”的说法,这观点可了不得,他认为天下所有人,无论王公贵胄还是平民百姓,其实是一样的,同为人族,同遵天志。因此,天下终将大同,无论你我。天下大同之路需要克服重重阻碍,其一便是不义之战,世人逐利而攻,结果天下总利减少,利少复争,最终才明白越争越少,为何不能止战共利,天下总利富足,人人安居乐业,届时何来纷争夺利?其二便是爱人爱己,不仅仅要爱自己,还要爱父母爱兄弟爱朋友,更要爱天下所有人。如果天下百姓人人互爱,人人相惜,不止为自己争名夺利,还为他人着想,在这世间协作扶持,试问大同世界还远吗?
这番观点初听之时,使我眼前一亮,那个人人向往的大同世界仿佛就在眼前。兴奋得不住赞叹,可是珮兰在侧,闻言嗤笑道:“你个呆子还真是天真烂漫,这样不切实际,三言两语就把你弄到了。人心常是不足,不均、攀比总能带来阴恶。人性如此,别活在梦里了。”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把我的热情一下扑灭。我还觉不够,遂告诉父皇,父皇也认为想法值得称道,只是未必人人相同,实际人心各异。众生平等,现实却是三六九等,爱人爱己,世间仍然战争频发,和平不易。总之,父皇所言,让我对所谓大同世界彻底死心,藏在心里当个梦吧。
紧接着,在我身边发生了一件更沮丧的事。服侍我左右的王德,竟然又紧卷入了一件贪污案。细节不愿多言,总之工部在扬州新修桥梁,水利,粮仓等巨额财款被贪,其中一部分流入王德手中。地方官员王东旭揭发此事,得知是我宫内的宦官,引得父皇大怒,把我喊过去好好教训了一顿。我也是暴怒万分,回去后面训王德,历数其罪状,罪当斩首!王德伏在地上一言不发,浑身哆哆嗦嗦,末了请我息怒,承认罪责,甘愿受罚。看在王德服侍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将他送入大狱,我也于心不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让他去扬州补上亏空,督办工程,将功补过,出现任何问题都拿他试问,绝不留情。父皇也默许了我的处理方法。
但是我的做法并没有让王东旭满意,他认为太子包庇私情,有违法理,于是又参了一本。他认为,若想新秦富国强兵,依法办事必不可少,如若因私行事,朝令夕改,则法不行、民不服;官不私亲,法不遗爱,才是正道。提出太子身居高位,更应以身作则,朝廷内外皆见我行。
我深以为然,可是到了自己真正处理,去法存私又暗地做起。父皇对此没有再多关注,王德侥幸,感恩戴德,深刻反省,不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