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奋力探真假,初心明虚实
第四篇:一进秦宫苦良宵,二进秦宫暖家宴
(尽心尽力则无怨无悔)大秦皇帝朱椿德继续谈及前朝八百年国祚崩解和九州大地三百年互相攻伐史,最后摆明观点:欲求天下兴旺,必先天下一统;欲求天下一统,必先众志合融。灭强吞弱,以战止战,开创万世太平。而当今天下,能有实力完成这般伟业壮举者,非秦莫属。我理解了,朱椿德把各国世子王孙召集在此,目的之一就是为了给大伙灌输大秦的观念思想,为将来的统一大业铺平道路。
当然,后面还讲了许多治学、人礼等等,不再赘述。我们在知学院的主要任务也明了了,集中在知学院的仁学场,安排有儒学大家,几乎三两日就来给我们讲课。朱椿德问及我们有何想法,可畅所欲言。外地来的质子没一个敢发言,倒是秦国诸王子公子主动发言,说的什么已不重要,反正大都在夸赞大伯和秦国。秦国太子朱洪崇总结了一下,大会总算是结束了,我以为能走了,结果通知说,大秦皇帝晚上赐宴,让众人移步皇宫外殿。进皇宫了,只让带一名贴身侍从,我当然选择的是王德。大秦的皇宫修得简洁大气,高墙宽道,两侧有持戟的卫士,十足的压迫感。进了外殿,在侍者引导下找到自己的位置,席上已经摆满了美食珍馐。虽然有些饿,但没有正式开场,不敢先动筷子。这次气氛就活跃得多了,周围一片喧闹声,仔细观察,大多数都是秦国贵族子弟在攀谈。质子们三三两两,分散坐着,交流没那么多。
没一会,朱文隶找了过来,不冷不热得闲扯了一阵。有个熟人喊了他一声,他赶紧告辞去那边攀谈起来。我到是一个人才自在,等着开席,饥肠辘辘,感觉再不吃饭,胃都快烧着了。就这样又漫长得等了半个时辰,宦官带着大秦皇帝的手谕才姗姗到来,皇帝来不了了,让我们开动,终于我能动筷子了。宴会的主人没来,我心里反而轻松多了,再加上饿得前胸贴后背,吃得贼香。秦国太子朱洪崇成了宴会“代理主人”,好在他话不多,让我能安心享用大餐。我正吃着,朱洪崇竟走了近来,手里把着酒壶酒盅,我吓一跳,赶紧站起身来。朱洪崇说道:“公子就是五皇叔的长子?”我还没答声,就听有人道:“是的,就是他,如假包换。”定睛一看,原来是朱文隶站在秦国太子身后。我也赶紧应声:“没错,正是我。”朱洪崇斟了一杯酒要敬,我连忙弯腰执杯。饮罢,他道:“贤弟呐!二十多年啦,你我手足可算是相见了,今日须得大饮,不醉不归!”我忙推辞道:“兄长呀,我不胜酒力,且慢饮。今日见到诸兄,已是欣喜非常,上天眷顾。”朱洪崇再坚持,我不好拂了他的面,于是又满饮一杯。说实在的,我对这酒并无好感,辣口辛喉。后面他又说了一大堆,但重要的还是要我饮酒,我明白了再不拒绝,今晚就要倒在这里了。于是借口头晕,固辞不受。
气氛越来越怪异,我为了逃避,装得像醉酒,伏案纳头就睡。朱洪崇等一班宗亲兄弟无法,只道我酒量太弱,还来推我,我只得装的软瘫,推不动作罢。王德在一旁焦急得打圆场,说我确实不胜酒力,三杯就倒。终于,他们走开了,自顾自玩耍。我其实还饿着肚子,没有吃饱,但装醉了就不好自己再戳穿,强忍着席上鱼肉菜脂发出的香味。过了一会儿,王德才向朱洪崇告辞,哪知这朱洪崇居然说要留我在宫中过夜,兄弟之间许久未见,好好聊一聊。王德努力为我发言,说我已然大醉,留在宫中麻烦诸位,恐有不便,希望还是能让我回圣贤馆歇息。无奈王德位卑言轻,朱洪崇压根不理会,说得多了,朱洪崇呵斥到:“哪来的野狗,狂吠不止,再聒噪,小心你的舌头!”王德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退过来,悄悄把事情和我说了。我自然生气,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摆脱这里,管他的,走便走了,他能如何?于是我小沈告诉王德:“别管他们说啥,今天必不可能留在此地,待会都醉了,咱们就溜。你好好观察一下。”王德得令,于是一直在观察酒席上的情况。这朱洪崇酒量可真行,不知过了多久,王德才推了推我。我都快要睡着了,王德细声道:“秦太子才离席,许是如厕了。殿下可走?”“走,快走!”于是我们迅速起身离场,遇到门卫禁军还有些心慌,好在没有阻拦,问了名姓出示宫牌就放行了。
回到圣贤馆,肚子还是有点饿,吩咐人弄些糕点来填肚子,齁甜,又喝了半茶壶水,一下就有了饱腹感。洗漱完毕,夜已深,钻入被中,感叹能在自己的安乐窝歇息,已是一大幸事。在西秦为质子,不知道还要多久,据说是五年为期,唉,煎熬。后面的日子就有些单调了,不是在听课就是在讲会,而大多数时候我不是在辩论而只在旁听。就在我以为在西秦的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忽有一日,皇帝朱椿德邀我入宫。我一路上战战兢兢,害怕得很,毕竟父皇和伯父是有纠葛的。见到皇帝后,顾虑都打消了,朱椿德非常和蔼,还给了我大内禁宫的腰牌,让我自由进出,礼同诸皇子。朱椿德和我聊起了家常,问我认不认识家里的兄弟姐妹,我只耳闻了几个,大多数还是不熟悉。于是朱椿德把我的堂兄弟姊妹挨个介绍了一遍,长子太子朱洪崇,长女长公主朱崇玲;二皇伯之子朱立军,二皇伯之女朱媛丽;三皇伯长子朱建武,三皇伯次子朱建诚,三皇伯长女朱群华,三皇伯次女朱燕华:四皇伯长子朱友梁,四皇伯之女朱敏梁;六皇叔长女朱贞影,次女朱贞晴;七皇叔之子朱全骏。其实还有一些未能到场,但基本上全了,我才认识到原来我还有这么多兄弟姊妹。朱椿德一个一个介绍,朱洪崇则领着一个一个指与我,相互行礼。这次家族聚会,原来是大秦皇帝特意安排的,还问及父皇和新秦现在的情况。我把新秦近几年的变故如瘟疫、战争、内忧外患一一诉说,他们有的义愤填膺,全都来安慰我。朱椿德向我提起大秦正积极备战,未来将要问鼎中原,恢复前朝天下一统的宏伟大业。希望我们新秦能够适时助一臂之力,并允诺天下安定后,我的封地依然为新秦全境,礼同亲王,且到时再无连年征战之苦。我自然满口答应。
然后对话就谈及我的婚配了,他们居然全都知晓我的太子妃(他们口中的王妃):龙珮兰,并称赞她为天下第一美人,还问我此次来秦,有没有带上她,让她进宫参加家宴。我解释道她身体不适,不宜舟车远劳,故在新秦修养。“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实在担不起,世上更有绝美之人,但后来我想明白了,有颜无名谁能知之?如珮兰这般功绩武威,又有如此美貌者,世上恐难有双。大秦皇帝朱椿德得知我基本上是只身来此,意欲与我说媒赐婚。我吃了一惊,连忙推辞。这要是答应了,就真的被锁在秦国了,想回新秦就多了层阻碍。而且若是珮兰知晓,我指不定遭受多少打闹。但大伯朱椿德显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以为我是在客套推辞,还说有两家的女儿与我正合适。我只好表示将来再做打算,眼下暂无心意,赶紧把话题糊弄过去。
其实这次进宫,感觉还不错,少了繁文缛节、外交辞令,多了家族温暖氛围。我这次被留下过夜,推辞不掉,太子朱洪崇非要让我在东宫下榻,溜不走,只好留下。好在他酒喝得有点多,没怎么打搅我,我呢,则由宫人指引下在偏房休息。房间太香了,熏香熏得我头皮发麻,赶紧起床摸黑把熏香搬到了屋外,才好舒服躺下。我心里还嘀咕:这么香,他们是如何忍受的?香到吐就与臭无异啦。次日醒来,已是巳时,睡得倒是挺香甜。起床开门,动静声引来了两位宫女两位宦侍,他们赶紧过来奉上盥洗盆和毛巾,洗脸漱口,更衣换鞋。又吃了些早点,快吃完的时候,正好朱洪崇也起来了,昨晚他喝得多,起得迟,而且竟不记得怎么回到东宫。我一心想着回馆,于是拜别朱洪崇,他稍作挽留,不得,朱洪崇便边吃早饭边让我少等,我只得在旁与他说话。另有四个宫女服侍他,一个执巾帕,一个执茶壶,两个添饭夹菜,好是舒服。我在金陵、新都郡都不曾如此。朱洪崇问我,看上了哪个侍女,可以带回去。我吃了一惊,忙摆手拒绝:“万万不可,太子何出此言?美意我心领了。”朱洪崇笑笑道:“哈哈,贤弟眼睛都直了,不用拘礼,我宫中女子除了太子妃,看上谁都能直接带走。”我只好尴尬回他:“太子说笑了。”走前又赠我一贵重礼物:“金枝玉叶花”。顾名思义,以黄金为干枝,以宝玉为叶朵,栩栩如生,工艺水平极高。我得了此物,自然开心欢喜,施礼称谢就要离去。他也不再强留,我飞也似离开大秦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