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奋力探真假,初心明虚实
第十篇:通灵宝物死救生,忧郁见兰惊又喜
(尽心尽力则无怨无悔)又过了一日,我询问起良玉的伤势,众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没有直面回答。我很不高兴,开始逼问,章国磊等人才如实回答,苏良玉失血过多,昏迷未醒,所有大夫都认为命不久矣。什么?我强撑起来,要去看看。良玉躺在一张木板上,简陋无物,怎么会这么这样?我俯下身子,半跪下,轻轻摇晃良玉的肩膀,没有任何反应。她就安静的躺着,嘴唇苍白,面色惨白,毫无生气。我绝望地问左右:“她有醒过吗?”众人默然不语,一会儿,大夫来了,他称良玉一息尚存,只是回天乏术,时日无多。然后让我节哀,我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节哀了?人还活着呢,庸医,闭嘴!“其实更多是气自己没用。我接受不了,与她朝夕相处,早就把她当成了家人,怎么可以在眼前渐渐消逝?
我抱起良玉痛哭起来,把心中的话一股脑说出来,悲极伤身,我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半晌,才回转过来。一群人围在床边,还有悉悉索索的哭声。我问:“良玉现况如何?”众人骗我称良玉已经醒了,很快就能痊愈。我心里明镜似的,明白良玉已近黄泉,叹气道:“苍天无眼!”就在这时,突然想到,既然我曾经跌下悬崖能被谷星人救治,谷星人科技发达,那良玉或能得救。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绝不会放弃。但是摆在面前有个巨大的难题,雍城此处距新都郡相隔万里,即便我一路畅通无阻,可跨越千山万水,抵达空幽泉,也要耗时月余。依照良玉的现况,基本不可能捱那么久,这可如何是好?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忽有一丫鬟急急忙忙闯进来报:“苏姐姐醒了,醒了!”我大喜,让人搀着去瞧一瞧。良玉仍旧躺着,底下换成了床,我握住良玉的手,看着她的病容,心一下子揪起来,没忍住,落下了泪。良玉张开口发出微弱的声音,听不大清,我俯身侧耳去细闻。良玉微声道:“殿下,妾自知命不久矣,有一言不说再无机会。今生与殿下有缘无分,天命如此,只愿来生比翼双飞,以报今恩。好冷。”闻言,我扶起良玉抱住默默流泪,热泪泉涌,视线大片模糊。我断断续续道:“你别说丧气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咱俩的缘分远远不到头,我还盼着娶你为妻呢,所以快快好起来!”良玉露出苍白的微笑:“能在殿下怀里离开,妾死而无憾。”
感受着良玉渐寒渐冷的体温,我开始慌了,特别害怕这是所谓的回光返照。我努力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怎么样,暖和些否?”良玉缓缓应了一声,像是耗光了所有的力气。这时,突然想到,我有副泰尊光甲,它冬暖夏凉,能够自动调节温度,或可一用。于是我让人去把泰尊光甲找出来。大地震时,这副铠甲放在我的侧卧里,随着房屋坍塌,一同被淹没掩埋了。说来也巧,我正让人去寻来泰尊光甲,清理的队伍就发现了它,取出清洗拭净再呈来。我打开盔甲,为良玉换上,果然它像是活物一般理解我的心思,自动开合缩放,轻易将良玉容纳入里。只见泰尊光甲的内部发光,淡蓝色的光从盔面的玻璃透出,我仿佛是从哪见过这场景,周围的人见此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声音从脑海蹦出:“是否启动医治功能?”如同谷星人的意念交流一般,但我清楚的知道这是泰尊光甲的话。又过了一会儿,整个泰尊光甲内部烟雾弥漫,散发出的烟雾很快吸附在良玉脸颊的伤口上,像是商量好似的。其实是纳米极治疗机器智能,锚定组织,定点修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伤口变色,长出粉红鲜嫩的肉芽,一柱香的时间就基本愈合了,天哪,怪不得谷星人也在渴求这尊盔甲。
过了一夜,第二天巳时,我还趴在良玉旁边睡觉,她已经醒转,只是打不开泰尊光甲,又不想吵醒我,于是坐起身,将被子扯来轻轻加盖在我身上。我多机灵,被子扇来的细风就能把我从睡梦中拉回现实。见到良玉能自主坐起,我惊讶欣喜,忙问:“感觉如何?”“我似乎是好了。”“真的吗?我看看你的伤势。”良玉打不开盔甲,我上手帮忙,非常奇怪,我一下子就能将盔甲开启,它像是能读懂我的想法。良玉脸上的伤基本愈合了,只能看到一丝痕迹,就像轻轻的划痕。解开衣带,能看到腰背部的伤口从碗口大变成了蚕豆般小,真是神奇啊!没想到泰尊光甲有这么多作用,这神奇的医治效果可是价值连城呐。良玉要下床活动一下,我扶着她在营帐内外走动走动,走了两圈,她腹中饥饿,我也是。于是让人准备好饭菜,这一顿我们俩特别能吃,将一盆米饭扫光,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从前也没见这么能吃。考虑到良玉才好的伤势,我继续让她穿着泰尊光甲治疗了一晚。只是仍然搞不清它的道理,稀里糊涂的用着。又一天,再瞧瞧伤口,一丝疤痕都不见了,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良玉痊愈后,我又把泰尊光甲赐予王德治疗。原本王德双腿受压,震后虽获救,但无法站立,痛苦情切,我深能体会。王德穿戴上泰尊光甲才半日,就恢复了下肢知觉,第二天就能站立走动,真乃神物也。王德跪拜磕头,感恩戴德,说了好些忠心体己话。但是这么一个宝物,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遍布全城。人人都知道我有一件宝物,难免会被贼惦记。这次雍城大地动,宫阙楼宇、房屋栏舍毁坏不计其数,天地作孽、人畜效学,趁此大灾,打劫偷盗者泛滥。万万没想到,胆大者居然越过戒备森严的知学院,在我圣贤馆内盗走泰尊光甲。朱洪崇派人欲来借泰尊光甲去医治受伤的朱敏梁郡主,结果泰尊光甲被盗,出了这一档子事,让我急得焦头烂额。只好亲自登门如实禀报。太子朱洪崇便让雍城太守全权负责,缉拿盗贼。但是一连几天,一点线索都没有,雍城如此之大,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就在我急得手足无措之时,终于有个好消息来了,天道二十九年七月二十二日午后,珮兰抵达圣贤馆。王德来报:“太子妃到!”我还以为是堂兄朱洪崇的妻子登门,哪知是珮兰呢。珮兰应声即至,束发白袍,翩翩然如天女下凡。四目相对,我目瞪口呆,立在原地,难以置信。“呆子,做什么呢?”“哇!你可算是来了!”我惊呼起来,双臂张开,奔上前,搂住珮兰作势要抱起,结果没成功。珮兰呵呵直笑,笑问:“这些时日有无思念我呢?”“那是自然,日日思夜夜想,人几憔悴。”“得了吧,看你红光满面,似乎还胖了些许,想是西秦的生活不赖哟。”我回答到:“起初是还不错,只是前些日子,雍城突发大地震,险些丢了命。你来时可曾瞧见那无数的残垣断壁?”珮兰点点头,收起笑容道:“不光雍城地动,西秦境内绵延百里,皆有房屋坍塌、百姓哀嚎。一路走来,满目疮痍,惨状堪比那兵祸劫掠。”我就此灾谈及自己的遭遇,房屋倾倒、活埋陷土、良玉护佑而重伤,发现泰尊光甲的医治奇效,再到近期被盗。珮兰气愤道:“能从尔处盗出甲胄,很难不是熟悉亲近者!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说着就要去找看管泰尊光甲的侍女杜鹃问话。其实杜鹃已然为此懊恼万分,自责深切,痛哭流涕几欲晕厥,我已知之非为故意,多加苛责无济于事,于是想拦阻珮兰。结果杜鹃就在帐外,珮兰刚喊要对杜鹃细查拷问,杜鹃就进入帐内,噗通一声跪下。“好啊好啊,来得正好,你老实交代,甲胄是如何丢的?”珮兰杏眼圆睁,以手点指之。杜鹃一边流泪一边叙述,那晚我用过泰尊光甲,杜鹃擦拭后就置于箱子内,有没有上锁已不记得,只是隔日太子朱洪崇派人来借的时候,才发现箱子内空空如也,泰尊光甲不知去向。
杜鹃和盘托出,哭成了泪人,双眼肿成两颗桃子。珮兰又逼问了几句,但仍得不到线索,我看不下去了,于心不忍,劝道:“杜鹃是我从新都郡故地带来的,一直尽心尽职,品德不必怀疑。我相信她,偷盗绝无可能!应该还是馆外人员。”珮兰只好作罢,让杜鹃出帐,回去反省。晚间,我与珮兰聊了许多,越发觉得对方可爱、情投意合,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吧。珮兰此次来秦是有任务的,如今西秦日益强盛,南征北战、东讨西伐,不断的开疆拓土、兼并他国,大有一统天下之势。父皇母后遣珮兰来雍城,是为了试探西秦虚实,顺势而为。另外,是来看看我的境遇,让我们俩人夫妻团聚。珮兰称带了一堆东西,但是因为地震路途受阻,辎重队太慢了,于是她先行抵达,预估辎重队还需两天才能到雍城。她早上就已经到了雍城,不过要先递交了国书,在秦国礼部官员的引导下进到宫中,面见秦国皇帝。又被留下吃午饭,饭后即往圣贤馆赶来。而至于泰尊光甲的下落,雍城太守那里依旧是杳无音讯,毫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