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还在搅着鱼肉,听屋外传来牛婶的声音,他探了探头问了声:“婶,您这是有什么事吗?”
牛婶进来说:“我过来就想问问你,待会还是上我那用饭吗?”
“让石头哥他们上你那用饭吧,我们就在自家解决了。”宋芫说。
“那成,你好好招待小舒,我得回去了,家里还炖着菜呢。”牛婶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婶您先等等。”宋芫叫住了牛婶,想给牛婶拿一些喜糖,但他手上沾了鱼肉,于是他示意舒长钰帮忙。
“舒长钰,你给牛婶拿点喜糖。”
舒长钰听到后,微微挑了挑眉。
“不用不用。”牛婶连忙摆手拒绝。
宋芫笑笑说:“这是主人家给的喜糖,婶子就应该多拿些,沾沾喜气,好早日给阿牛觅得良媳。”
他随即向站在门边的舒长钰递了一个眼神。
舒长钰这才动了动身,抬手从挂在墙边的吊篮上,摸出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荷包。
他从荷包里抓出一把喜糖,塞给牛婶。
“那就承你吉言了。”牛婶收下喜糖,笑得连眼角的鱼尾纹都皱起来了。
牛婶前脚一走,舒长钰就从荷包摸出颗喜糖,拆开糖纸,丢入口中。
每颗糖都用油纸包着,方方正正的,小巧精致。
这些喜糖都是从舒家出来时,舒母塞给他的,宋芫就顺手放荷包里了,到现在还没尝过。
他问:“是什么糖?”
舒长钰没有回答他,而是拆开一颗喜糖,手指捏着糖,送到他嘴边。
宋芫明知道不合时宜,犹豫了下,还是张开嘴,用牙尖叼住糖。
谁知这时,舒长钰的手指突然一颤,指尖如同羽毛般沿着宋芫的唇角滑过,不经意间触碰着他的唇瓣。
霎时间,宋芫的心脏也像是被鸡毛掸子拂过,酥麻感在心头泛起,如蚂蚁噬骨般的瘙痒,细细密密地发悸。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舒长钰,你有完没完,我不吃了!”宋芫气得撇过脸。
“行了,不逗你了。”见他真恼怒了,舒长钰这才将糖按在他唇边。
宋芫再次张嘴,这次他用力咬住喜糖,那力道之大,恨不得是要把舒长钰的手指都咬断。
舒长钰指腹擦过他牙尖,细微的触感如电流般,瞬间激起了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栗。
舒长钰那双漆黑的瞳孔愈发幽深。
他哂笑,果真是牙尖嘴利。
宋芫狠狠嚼着嘴里的糖,花生的酥香中带着麦芽糖的甜,但宋芫还尝出来有一股醇厚的乳香,估计里面放了牛乳。
“一边去,别妨碍我做饭。”宋芫嫌弃地挥了挥手,将舒长钰赶走。
他再搅了搅鱼肉,感觉已有些粘稠了。
就去洗干净手,把焖熟的饭盛起来,刷了锅,再准备熬鱼汤。
他转头看向边上,优哉游哉嚼着糖的少年。
闲得让人不爽。
“舒长钰,你过来看一下火。”
舒长钰耷拉着眼皮:“不会。”
宋芫才不惯着他:“看火和看孩子,你自己选一个。”
舒长钰漆黑的眼珠缓缓一转,却见宋芫板着脸,这才屈尊纡贵,不情不愿地坐在灶膛前看火。
还别说,他往灶膛前一坐,身上那股疏冷的矜贵,瞬间也沾染了人间烟火气。
火光跳跃在他脸上,映照出他那轮廓分明的五官,薄唇微微抿着,可见他此刻心情不愉。
宋芫才不管他。
锅子在灶火上渐渐升温,等到锅热,他倒了半碗花生油进去,油温逐渐上升,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宋芫便将鱼头和鱼骨放入锅中,用锅铲慢慢翻动,让它们均匀受热。
煎到表面金黄,这样熬出来的汤水才会呈现出奶白色。
随着鱼头和鱼骨在锅中慢慢煎香,宋芫快速舀了勺清水,倒进锅中,水量刚好没过食材。
清水与热油相遇,瞬间蒸腾起一股热气,伴随着鱼的鲜香弥漫开来。
“舒长钰,小火。”
舒长钰嘴角线条绷直,从灶膛里抽出一根柴。